“不急,总会有机会的。”纪初六很淡定地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到时候你不要慌就行了。” “戚大夫,卫小大夫,救命,救命呀!” 有叫喊声从门多由远而致,伴随着急杂的脚步声奔踏而来。 纪初六与戚大夫连忙起身,门外几个大汉,用床板架来一个趴着的男子进来。 那趴着的男子脸色青苍,虚弱地哭:“没了,没了,我的腿断了,我还没娶亲呢,呜呜呜呜……” 纪初六和戚大夫都走近看,只见男子的右小腿上横插着一把大骨刀,刀刃没入了小腿一大半,估计里面的肌肉都断了砍到骨头里了,血汩汩往外流,流到地下,一会就满屋血腥味。 纪初六赶紧给他扎紧大腿止血。 有好些好事的围观过来,和旁人窃语:“啧啧,这腿算是废了,以后站都站不稳了,得驻拐杖。” “可不是,几年前我遇见一个不小心被割开的,还没他严重呢,都走路一跛一跛的。” “唉哟,这是造的什孽呀,伤成这样,还这么年轻……” “啧啧,真可怜……” “怎么弄成这样的?” 抬男子来的其中一人是铁匠铺的学徒,叫刘川。 他对纪初六说,这男子叫刘子就,是刚刚来他们铺里买刀的。挑了这把刀正往回走,不知从哪里窜出一条大黄狗向他冲来,他吓了一跳,刀不小心抛了出去,他想跑开,却脚下一滑,摔了一跤,抛出的刀掉下正好砍到了小腿上,这里是最近的医馆,于是就把他抬到这里救治了。 百年上前说:“抬来这里没用呀,这里只管看病开方子,不治疗呀!” 众人面面相觑,这怎么办?抬走? 纪初六仔细观察了伤势,开口道:“这病我惠恩堂可以治,不过治疗的方法跟别的大夫不一样,收的费用也会比别的大夫贵很多,但是效果肯定比别的大夫好。” 他蹲下问刘子就:“请问这位公子要不要在这里治疗?” 刘子就哭着问:“会跛吗?” 纪初六说:“如果治疗期间你能遵照我的话来做的话,不会跛的很明显,而且恢复的也快。” “真的?费用几何?”刘子就不哭了。 “二十两。”纪初六说。 “这么贵?”刘子就吃惊。 纪初六说:“二十两一条腿,不贵了。不若你到别处治吧。” 刘子就想了想,就请刘川他们把他抬到别的地方医治。 纪初六也不拦他,只说三个时辰内还可以保证刚才所说的治疗效果,过了就只有请神仙医治了。 没多久,刘子就又被抬了回来。 他哭着说:“卫小大夫,我相信你,可我没这么多银子。” “那你有多少?”纪初六问。 “我,我只有八两……” 刘子就恳求纪初六:“卫小大夫,你,你帮我治吧,若真如你所说的,好了以后,我挣了钱还你二十一两,可好?” 纪初六想了想,说:“好,得签字,画押,还得有人做担保。你可找得到人给你担保?” “我给他担保,他跟我同一个村子出来的,挺诚实的,不会跑的,他家还有个老爷子和一个妹妹。”刘川站出来说。 纪初六点头,叫百年他们准备到后堂准备。 他取纸写手术同意书,还有欠据。 不一会就写好了交给刘川和刘子就看,两人红着脸,说只会自己的名字,不认字。 纪初六又一字一字地读给他们听,他们没意见就签字画押。 签完字,大汉把刘子就抬入后堂。之后就出来守住门口,等纪初六进去后就不再让人进去了。 戚大夫留守在外面,继续在坐诊。 现在纪初六在华宣城的名气可不比戚大夫低。 找过纪初六看病的,都知道他的医术其实与戚大夫不分伯仲。口耳相传,大家都更愿意找不收诊金的卫小大夫看病。 来看病的,看到收诊金的戚大夫在坐诊,不收诊金的卫小大夫不在,都问卫小大夫去哪了,戚大夫就坐在他的诊桌上像复读机一样一遍一遍地重复:卫小大夫在给病人治疗,要不明天再来看吧。 其实,戚大夫也很好奇纪初六是怎治疗的。 在他看来,那刘子就的腿腱子都断了,以后就算是站立都困难。纪初六说只会有一点跛他也不相信,难道他是想把腿腱子给接上? 戚大夫摇头,那有那么玄乎还能接上,就算接上也动不了,那腿还会变形。 这种伤,他以前见得多了,能不发脓愈合都不错了。 他还看过一本杂记,是一个大夫写的。里面记载,他用蒙汗药把一只狗弄晕,没砍断骨头,把它的大腿肉割断,然后又给他接回去。 那只狗醒来后,受伤的脚一直不敢拈地,跛着走。 过了几个月,狗的伤口都完全愈合了,它走路还是跛的。他好奇地扯一下狗子的伤腿,那狗嚎叫一声还咬了他一口,他描述当时扯狗腿的感觉,觉得它很僵硬,不能自如活动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戚大夫认为,刘子就那腿,没救了。 他之前送去看其他大夫,应该也是这个说法,所以又转回来寻一丝希望吧。 被送进后堂房间里的刘子就很紧张,他在房间的正中央铺了床单的床上趴着,他眼所见的地方都挂满了舒缓情绪的浅清色的布幕,除了这些他什么都没看到,他环视了一周,还是越来越紧张。 丫头阿好端来一碗药,给刘子就喝了,就让他趴好,一会,他就睡了。 “蒙汗药的药效大概一个多时辰,动作利索点。”纪初六对百年和另一个助手吉利说。 刘川跑回村子,找到刘子就的家人,家里只有刘子就的妹妹刘小花在家,刘小花是个已有十四五岁的姑娘。 刘川跟刘小花说了刘子就的情况,刘小花就慌张地跑到田地里叫回爷爷,跟着刘川进城来到六集巷惠恩堂。 当他们赶到时都快傍晚了,惠恩堂早就关了大门,不过还是给他们留了个小门。 纪初六的手术也早就做完了,他和戚大夫还有百年回了卫府,留下吉利和阿好守着病人,等家属来交带事项。 等他们赶到,吉利带他们到后堂病房看刘子就。 蒙汗药效一过刘子就就醒了,因为失了好些血,伤口又痛,他的脸有些苍白。 他的右腿打了石膏,还放了个架子把他的右腿悬起。 爷孙俩哭着扑过来。 “哥!” “就儿,你还好吧!” “小心点,别乱碰他,不然银子就白花了。”吉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