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绑在我小尾指的姻缘结很怪异。”纪初六看着他纤长的小尾指说道。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了。”因为我是个同性恋。 与我牵线的另一头是绑在赫立川的小指上吗?纪初六看看赫立川的小指,他看不到。 “为什么?”赫立川抬头问。 纪初六没有回答,继续自己说:“小时候,我有一次自己剪指甲,不小心剪破了皮,只流了一点点血,哥哥就心疼得不得了,之后,直到我十一岁以前,都是哥哥给我剪的指甲。” “嗯!以后,我给您剪,我喜欢为初六剪指甲。”赫立川一边给他剪一边说。 纪初六又说:“我自觉我应该是一个乖孩子,可我从小总给哥哥惹麻烦。直到现在,都还在给他惹麻烦。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次闯的祸可是杀头大罪,还会连累爹爹和你们。我居然还敢在哥哥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理所当然地把哥哥推出来为我挡祸。” “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很无耻?哥哥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他还会愿意帮我吗?”纪初六说着说着,越来越觉得自己卑鄙,害怕卫六月认为自己在倚仗他是大皇子的义弟身份在外作威作福,毁他名声。 “不会的,初六,不是您的错,人是我们抓的,与您无关。不要害怕!”赫立川放下剪刀,让纪初六的头靠着他的胸膛,轻轻抚顺他黑绸般的发丝,“初六不要怕,等易公子来到,我们会向他认错,都是我们干的,与您无关……” 赫立川认真倾听纪初六的的诉说,开解着他,都没有在意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来到客栈楼下停下。 卫六月昨晚没有休息,赶了七、八个时辰的路,终于来到了郭兰城郭纪客栈的大门前。 他翻身下马,店内的丁铬醒目地出来牵马,林护法出来相迎,见卫六月穿着古朝将士盔甲军服,一身威严英气,想必是一位将领,便招呼道:“这位将爷,里面请!请问将爷是用膳还是要住店?” 卫六月拂拂身上的尘土,问:“这里可是有一位姓纪,名初六的公子在此住店?” 林护法打量一下卫六月,心道:这位莫不是传闻中的玄王殿下? “呃,请问阁下……”林护法问道。 “我便是他要等的人!”卫六月说道。 “阁下果真是当朝大皇子,玄王殿下?”林护法惊道。 卫六月点头默认,简单说了两个字:“带路。” 林护法连忙相请带着卫六月上楼,心里暗叹,少庄主果然与大皇子关系非浅,果真提前赶来相救了。 “殿下,这便是纪公子的房间。”林护法把卫六月带到纪初六的房门前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卫六月轻敲两下门,没听到反应,以为纪初六睡着了,便轻轻推门,门开了,看到房间内的情景,“喀嚓!”卫六月的醋缸子碎了,一缸子的醋淹到了他的双眼。 眼前,他的初六正靠在一个陌生的男子的怀里,那个男子正一脸疼惜地轻抚他的发丝,柔声安慰他。 他的初六,正被他以外的男人抱着,那男人,是赫立川?是陆寿?曾经,初六不是碰都不让陆寿碰一下吗?怎么变成赫立川就可以了?初六不是说不喜欢男人吗? “初六!”卫六月努力让自己冷静一些,有些事,不能臆猜,特别是这种情况。 两人闻声吃惊地转头。 纪初六见到风尘仆仆的卫六月,先是面露惊喜地叫了声“哥哥!”,随后又很快像做了错事的孩子般不安地低头。 赫立川见到卫六月来了,眼神暗淡下来。他先礼貌地对卫六月打了个招呼:“易公子!” 再抚了一下纪初六脑袋,对他说:“初六,不要害怕,大不了我们回庄子,再也不出来了,他们也耐何不了我们。”说完退到纪初六身后的床边。 “你退下,我与初六有话说。”卫六月冰冷威严地命赫立川出去,他不喜欢他离他的初六这么近。 赫立川不为所动,稳稳地站在纪初六床旁,他只听命于纪初六。 “赫立川,下去吧!”纪初六说。 “人是我们绑的,是我们把他们关起来的,与初六无关,请不要责怪初六。”赫立川与卫六月对视,为纪初六辩解。 “退下!”卫六月看也不看赫立川,他深黑的眼眸只注视着纪初六。 当他见纪初六听到他再次命赫立川退下时,身体如受惊小猫般抖了一下,心都疼化了。 初六,你惧怕什么?我疼你都来不及了,何曾责怪过你? 待赫立川出去,纪初六便小声主动老实交待:“哥哥,我……我又闯祸了,我把太守大人和他的主薄还有官差都绑了,关了起来。知州大人来查问,我还借了哥哥的名义,吓唬知州大人。哥哥,对……对不起……我错了……”越说后面,纪初六说得越小声,还带些委屈的哽咽,他紧紧抓住被单,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哭。 卫六月叹气,“初六,不是你的错,” 他蹲下身,心疼地为纪初六拭去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轻抚他比早几个月前清瘦又苍白了许多的脸庞,说道:“是哥哥错了,我没有保护好你,总让人有机可剩构害于你,是我太无能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哥哥?”纪初六惊讶地看着卫六月,他怎么能这样想? “不,哥哥,是我太懦弱了,还总是惹事给你添麻烦……” “初六,是哥哥错了,我不应该让你单独流落在外,我应该把你留在我身边,好好守护你,不能再让人陷害于你。”卫六月温和地对纪初六说。 他见纪初六紧张抓住被单的两只手,露出的大拇指其中一只指甲有些长,另一只像是刚修剪过,床旁还有一把小剪子,便拿起小剪子,左手轻轻拍拍他那只还未指完指甲、把被单抓得都露出了青筋的手,示意他放松,然后握起,熟练地为他指起指甲来。 这也是对纪初六的一种精神安抚,用行动来说明他真的不怪他,让他不要紧张害怕。 “哥哥,你,不怪我?不讨厌我?”被卫六月握着手安抚,纪初六的心安定下来了些,他呆呆地问卫六月,有些不敢相信。 卫六月没有回答他,慢慢给他把指甲一个一个剪完。 满意地端详了一下被他修剪得整齐圆润的手指,确定没有遗漏,都光滑不刮手,卫六月这才放下小剪子,抬头宠溺地看着纪初六,用带着薄茧有力的大手轻轻抚顺他的柔发,把他的一边发丝绕到他耳后,哄着他,说:“我家初六很乖,是个无害仁善的好孩子,从来不惹事,都是那些讨厌的坏事来招惹我家初六,我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