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你个鬼亲,老子喜欢女人,我只和女人成亲。滚!”纪初六在屋子里叫道。 “那还不简单,你把我当女人不就行了。”陆寿说。 “滚!老子还没饥渴到把男人当女人的地步。”纪初六又怕又气,这陆寿太难缠了,他真怕他来硬的。 “媳妇儿,您可不能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我救了您,您得以身相许呀!”陆寿劝诱纪初六。 “谁说一定要以身相许的?”纪初六问。谁教他这些的? “庄子上的人都是这么说的,他们跟我说只要我救了一个美人,我就会有一个美人媳妇儿,我若是救了个母老虎,那母老虎就是我媳妇儿。”陆寿说。 这庄子上的人可真坑,说“老虎”都会在前面加个“母”,说“美人”怎么不在前面加一个“母”?你们不知道他脑回路不同吗?好好一个单纯的孩子,就这样被你们坑害了,还连带着把他也坑了,害人不浅呀。 “要是救了我,我就要以身相许,那我早就该许出去了,还轮不到你。”纪初六说道。 “什么?您嫁人了?”陆寿不相信。 “按照你的理论,我都应该嫁了四次了,还是同一个人。”纪初六数着手指说。 “我不信,您脸上的守宫砂还在,您骗我。”陆寿绝不相信。 谁特么会把守宫砂点脸上?男人点什么守宫砂?纪初六气疯了,大叫:“那是痣,是痣!” 他打开门,冲出来:“我是男人,没有守宫砂!我跟你是一样的。”说着开始脱衣服,要证明他的身体构造是跟陆寿是一样的。 陆寿赶紧捂住眼睛和鼻子,连连后退,鼻血直喷,他忙说:“媳妇儿,别,别脱了,我,我看过了,我,我受不了…” “啊————你给我滚,滚~”纪初六要吐血了,他崩溃大喊,凌乱地跌坐在地,他都快急哭了,这陆寿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是懂?还是不懂?你都看过了,你还流什么鼻血,耍什么流氓? “好,好,我滚,我滚,媳妇儿别气,我晚上再来。”边说,一边急急往院栏门口退去。 纪初六无力地看着落荒而逃的陆寿,心好累。 陆寿的家长们,拜托你们上点心管好你们家的傻儿子好吗?你们还不给他娶媳妇,他就给你们带个男人回去了,看你们到时找谁哭去。 傍晚,院子的篱栅门又悄悄地打开一条缝,那只脑袋再次怯怯地探进来,可怜巴巴地看着纪初六。 纪初六没看过去,冷冷地说了一个字:“滚!” 那个脑袋一下子耷拉下去,一个食篮从院门外伸进来,然后院门就关上了。 纪初六听见脚步声走远,松了口气。 唉,什么时候是个头呀,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回去?去哪?回不去了,不能回去了,纪初六暗然。 他抬头望天,晚霞在天边热烈燃烧着余辉。山风吹起他的发丝,也吹起他的思绪。 卫六月对他这么好,他不能再回去恩将仇报去祸害了他,再破坏他的好事了。虽然之前他也不是有意的,可事情总是那么阴差阳错,他也不想的。 纪初六突然又想起那天卫六月那如深潭般盛满柔情的眼眸,让人沉沦,不能自拔。 那天,他眼里的女子是何模样?她能得有幸到卫六月的疼惜,是多么幸福,幸福得让人忌妒。 纪初六闭上眼,头微微向右倾侧,就着微微的山风,幻想着卫六月正宠溺地看着他,轻轻抚摸他的发丝,说着:初六,乖! 他努力地嗅吸,忆想着卫六月带着体温的淡淡檀香味。 哥哥…… 纪初六的眼角滑下一颗晶莹,在晚霞中闪着金光,跌到地上,溅碎,没入泥土中。 不能回去了…… . 一连几天,纪初六都没搭理陆寿,只要他一来,他就躲到屋里。 上午,陆寿又送饭来了,院子里没人,纪初六又躲到屋里了。 陆寿委屈,他好几天没见到媳妇儿了,他好想他的媳妇儿。 他来到屋门前,对纪初六说:“媳妇儿,您别生气了,我,我好想您,您出来让我看看您吧!” “再叫我媳妇儿,我就把我的脸划花!”屋内传出纪初六的声音。 陆寿怕了他,妥协道:“别,别,划花了就不美了,媳……可我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 “我叫纪初六,你可以叫我初六。”纪初六再次向陆寿介绍自己,他都不知说了多少次,可陆寿总是忽略掉,只叫他媳妇儿。 之前,他只是口头上占占便宜他就由他罢。这回,他知道陆寿虽然心智不全,对男女性别还很懵懂,可他身体已经是二十好几的正常男性,还会对他耍起流氓,就不能再由他乱叫了。 “初六,初六,初六媳妇儿的名字真好听,又好听,又好记,我记住了。” 陆寿哄着纪初六:“初六媳妇儿,您出来吧,我好几天没见到您了,我想死您了。” “叫初六!”纪初六认真纠正。 “初六,初六,求您别生气了,出来吧。”陆寿马上改口。 纪初六打开门,从里面出来。 他穿的是大红色的长袍,女装,陆寿给他找来的,非常合身,他却十分嫌弃。可除了他自己原来那件淡紫色衣服,他再也没有换洗的衣服了,也只能将就了。 大红色十分合适纪初六,把他的肤色衬得白晰透明,他的发髻随意挽起,双眸清澈无尘,柿红色的嘴角微勾。宽大的衣袍和松散下来的发丝随山风扬起,像温和空灵的火灵降临人间。 陆寿看呆了,几天没见,媳妇儿更美了。 “以后只准叫我初六,不准再提成亲!”纪初六提出他的要求。 “可是,您是我救回来的,您得以身相许,跟我成亲!”这回陆寿不依了,怎么跟庄里的人说的不一样,为什么媳妇儿不愿意? “如果真要以身相许,你还得排队,你得问问排你前面的人让不让你插队。”纪初六说道。 “去哪里问?我不能离开鹤宛峰。您让他过来,我问他。”陆寿很天真。 纪初六头疼,他真不想再跟陆寿再扯这些,无休无止,他总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