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您不是学了武艺吗?”百年好奇,小少爷每天天不亮就跟着丑四大人练功夫,都练了五年了,从不间断。丑四大人都说小少爷学得不错,怎么就不使出来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 “我学功夫是为了保命的。他们也没威胁我们的生命。”纪初六低声对百年说:“我学武这事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的好。强中自有强中手。我学的并不是最厉害的,不让别人知道是为了放松他人的警惕,我们才可以寻机逃脱。懂吗?” 百年还是很担心他家小少爷,学了武艺,都被绑了,还说学功夫只是为了逃跑,小声嘟囔:“都被欺负到头上了,把他们揍一顿让他们不敢绑了你也好。”他们家小少爷什么都好,就是太懦弱了。 纪初六气笑:“都说了强中自有强中手,我才十二岁,你看他们就有四个大汉,说不定还不止呢,谁知这么大府上还有没有高手在暗中守卫,我一人之力能敌过多少人?万一暴露了我会功夫,他们岂不会派更多的人,守得更严?那我们不就更没机会逃了?” 百年终于点头,对纪初六深谋远虑充满了崇拜。 哪个孩子练了武术会不到外面展示,就连当初和他一起做跑腿的小厮跟护院学了一招半式都会跑到他跟前耀武扬威一番。小少爷学了五年,居然从不在无害的人前展示,为的就是以后不时之需。 他打从心底里敬佩纪初六。 比他还小两岁,学识丰富,连戚大夫和鲁夫子都自愧不如。 对待任何人都很温和,对病人更是一片慈善之心,有时看着病人衣着破烂,都怕病人没钱买药想助他们一把。要不是他自己从不带荷包,可能药费都不知贴了多少出去。 这么低调好心不张扬的少爷,真的世间少有,为什么却总没有福报呢? 那个黎四姑娘真的是德才兼备的龙女吗?她送来的真的是福不是祸吗? 纪初六和百年没在柴房呆多久,护院大汉就来领他们出去,说是夫人传唤,叫他们规矩点。 纪初六心里好笑,我都被你们绑成这样了,还能怎么不规矩。 太守府真的很大,比起卫府大多了。弯弯绕绕穿过几个门廊和庭院,走了一两刻钟,这才到了一个挂着“春沁园”三个字的圆拱形门廊前。 小厮在门前远远见着他们就进去通报了,他们到门廊前候了好一会儿,小厮这才出来领他们进去。 原来这春沁园是个大庭院,里面有规划地种满各式花草树木,远处还有一个不大的湖,湖边建了一个六角凉亭,风景布局非常雅致。 纪初六观察周围环境却无心欣赏风景,被绑着走来走去还有心情欣赏风景,这人要么是心大,要么就是高人。 远处的凉亭里有几个人影绰绰。看来寻事的人就在凉亭里,难怪那小厮进去那么久才出来。 他们也走了好一会才来到凉亭前。纪初六才刚刚站定就被护院踹了一脚腘窝,“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撞到小路上凸起的鹅卵石,“嘶——”纪初六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这场面何其熟悉,只是受罪的人换了是他。令纪初六郁闷的是,那武夫是做了伤天害理的坏事,可他什么也没做呀,苍天呀,这是为何? “你就是毁我女儿名声的那个假大夫?果然是长的一表人才。”一个轻柔带着不屑的声音在纪初六跟前不远响起。 纪初六抬起头,离他七八步远的亭子里坐着一位妇人,这位便是那黎四姑娘的亲娘、黎太守的宠妾花姨娘,她后面还站了三名丫环。 花姨娘看起来未到三十,人如其名,身形如花般娇柔,看人眼带柔媚,摆着一付我见犹怜的样子,任谁看着都会生出几分怜惜之心。 她要是不让人把纪初六绑起还罚他跪下,纪初六还会怜惜她一下。现在,他只想怜惜他自己的膝盖。 他这辈子已经第二次给人下跪了。上次是几年前第一次见卫六月的时候意外造成,因为是救命之恩,纪初六认了。 可这次无缘无故给一个女人下跪,纪初六有点火了:“不知夫人所说有何根据,在下如何毁你女儿闺誉,请夫人明示。” “还想不认?”花姨娘拍桌而起,指着纪初六怒道:“外间传言说你与我女儿从小两小无猜,私定终身,你还说要向我女儿提亲,你说,这不是毁我女儿声誉?我女儿将来是要嫁作高门妇,岂是你这等江湖朗中可屑想的!” “在下何时有说过向何人提亲,何况,我根本不认识你女儿是谁人!”纪初六反驳。 “大胆,还想不承认,我家四姑娘亲口同我说卫小大夫会来提亲,难道你不是那卫小大夫?”一旁的丫环插嘴。 “别人是称我卫小大夫,我卫初六顶天立地,做过的事不怕承认,没做过的事别人也编排不了。”纪初六也气了:“我就纳了闷了,我每天足不出户,天天只在医馆坐诊看病,何来时间与你家姑娘两小无猜私定终身,你倒是跟我说道说道,我俩何时认识,何时在何处私会,私定终身有何信物?” “那外面为何会有那种传言?”花姨娘怒问。 “那就要问你女儿了。”卫六月气极了:“从未见过一面,大庭广众之下叫人去提亲,不知羞耻!”我还没说她毁我清誉呢。 “你……”花姨娘气得说不出话。指着纪初六喘粗气。 丫环倒是接上口了:“你胡说,分明是你勾引我家姑娘!” 跪在纪初六身后的百年忍不住了:“你们血口喷人。我家小少爷天天不是在呆家就是呆在医馆,如何去勾引你家姑娘。我天天跟着我家小少爷,从未见过我家少爷私会过哪家姑娘。若说看病都是勾引,那我家少爷不知勾引了多少姑娘了,怎么得只毁了你家姑娘的闺誉?这只能说是你家姑娘不安份。” “我还没跟她家姑娘看过病,我都不认识她家姑娘。”纪初六赶紧澄清。 “反了反了,”花姨娘气红了脸,面目狰狞,指着百年说:“掌嘴。” 护院“啪,啪”响亮的两巴掌扇到百年脸上,不知他们用力几何,反正百年两边脸一下就肿起来了,嘴唇都被挤得嘟了起来,痛得不敢呲牙裂嘴,眼泪直流。 “欺人太甚!”纪初六怒极站起,又被两个护院按下单膝跪着,他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