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人,多数喜欢独行,而且谁也不服谁,傲气得很。 而眼前此人,多是不知从那个山寨刚刚出来行走江湖的少爷,怕是打听到这边打仗,也许是道听途说,以为捐些粮草便能到从军中混个官职吧!真是异想天开! 还戴个帷帽怕被认出,现在就治你个绿林大盗的罪,等抓住了你,把头一砍,谁还知道你知谁?哼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纪初六见范太守与李主薄笑得好像不怀好意,心里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是朝庭重犯,绿林大盗——无影,立即把他给我拿下!”范太守指着纪初六大喊一声,两边官兵立即拨刀向纪初六砍去。 卧靠,还有这种操作?你确定你指的是我? 纪初六连忙闪身躲上房梁,初四至十一,八名暗子从各处闪出,赤手空拳两三下把十个官兵制服并点了穴。 躲到一旁范太守和李主薄见突然出现这么多人,还两三下功夫便把官兵制服放倒,吓得脸都绿了,正想大喊救命,被一旁的林护法和闻声冲进来的赫立川也点了他们的穴。 纪初六从房梁上翻下来,紧张地问:“你们把他们都杀了?” “回少庄主,没有。”大家齐声回答。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纪初六口唇青白,有些虚脱地瘫到椅子上,手脚都还在发抖,别说站,坐都坐不稳。 “大盗?罪可不轻,律法说遇重犯大盗可先斩后奏。这范太守好狠。”纪初六咽了下口水说道,可把他吓坏了。 等纪初六缓过劲来,一众暗子已经把太守和主薄,还有加上门外守着的,共十二个官兵都捆了起来,还塞住了嘴,放在他面前,听他发落。 纪初六仍带着他的篱幕帽,正一脸该怎么办地看着林护法,林护法看不到他的脸,也正用同样的表情看着他。 好吧,纪初六有些想哭,他又闯祸了! 殴打和绑架朝庭命官,砍头大罪! 不只是砍他,还有这群众犯,还有他爹!他怎么就这么能作?本是想做好事来着,这年头做个好人怎么就这么难?纪初六欲哭无泪。 “少庄主,您看这……怎么办?”林护法指着一地的“粽子”问。 “怎么办?能时光倒流么?”纪初六头脑混乱,他也不知能怎么办,事情跟他预想的不一样。 他本是想跟这位太守大人说他是大皇子的故人,这些粮食本就要送给军队的,这事大皇子知道,就是他让他把粮食送到这里等他的,好让太守打消征粮的想法。 没想到这位太守这么心急,没说两句话就要明抢,还想立大功!绿林大盗?这帽子有点大了,他真戴不上,谢谢! “林护法,想办法把他们留在这里看着,等大皇子他们到了再说。其余的你看着办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下也只有卫六月能帮他们了,他真是个惹事精! “好咧,少庄主。”林护法一脸兴奋地领命。 纪初六:“……”闯祸了,知道不?你兴奋个啥? 林护法让暗子们再给地上的官兵再点了一遍昏睡穴,解开捆着他们的绳子,再把他们身上的官服都扒下来。然后又把他们捆回去,蒙上他们的眼,还塞住了他们的嘴。 “外面很多人看见太守进了我们客栈,他们不走我们会很麻烦。我们换上他们的衣服走出去,让外面的人知道太守大人已经离开了客栈。现在天已经黑了,外面看不清的。”林护法说着,麻利地将太守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林护法又出去叫了几个小二进来,让他们穿上官兵服,凑够了人数,让纪初六在房里看好他们,等他回来再安置他们。 对,就是这样,我怎么没想到?一慌就乱了。 这个林护法可真是处变不惊,心思缜密,佩服,佩服!纪初六给林护法点赞。 林护法装模作样地带着他的“下属”出了客栈,因为施粥是在客栈门口旁边,很多难民围在周围等施粥。 穿着太守服的林护法出到门口,难民见是官爷,也不敢仔细看他们,连忙远避行开。 林护法看了看那些难民,嫌弃地甩了下袖子,上了轿子,一行官兵,浩浩荡荡地往衙门方向走去。 他们回到衙门,守门衙役打开门,躬身问候了一句:“太守大人您回来了!” 林护法没理他,背着手挺着胸,直径往内堂去,赫立川扮的主薄向他挥手,低声说:“去,去!”和一众官兵拥着林护法进了内堂。 天已全黑了,灯笼的光照得不是很亮,守门的衙役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也没注意看,谁会想到这帮人是假的?衙役也就当他们的太守大人不高兴了,没当一回事。 不一会,太守大人气冲冲地出了衙门坐上轿子回府了。 接着,十几个官差也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走出衙门,各自散去,连主薄也摇着头叹着气走了。 守门衙役见他们这样猜想他们怕不是被太守爷骂惨了。 这位衙役在衙门的地位很低,官差们平时也不怎么搭理他,他也不敢多嘴凑上去问,这不是讨打吗! 等人都走齐了,衙役这才松了一口气,快快把门关上。 林护法他们在外面兜了一圈回到客栈的客房,那些官差有些已经醒来了,在地上摩擦挣扎,被塞着的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纪初六仍戴着帽子缩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膝,呆呆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上去吧,接下来我来处理。”林护法对纪初六说道。 他没有称纪初六少庄主,以免让官差们知道太多信息。 纪初六呆呆地点点头,木木地回了房。 卫六月还要四、五天才能来到,这几天怎么熬?也许明天,城里的知州就来寻人了,怎么办?难道连也知州也绑了吗?本来郭兰城就够乱了,把官都绑了这郭兰城不都瘫痪了,真是罪孽深重呀! 他这是来帮忙吗?才来一天就给卫六月添这么大的麻烦,卫六月会不会生气?他这么会惹事,卫六月更不可能带他上战场了。 纪初六一边自责,一边懊悔,他最害怕的,却是怕卫六月生他的气,误以为他自持自己是他弟弟,到处给他惹事,怕他跟他断绝关系,以后都不肯见他。 想到这,纪初六的内心十分惶恐,他盼着卫六月快些到来,又害怕他太快来到。 他该怎么办?事情跟他想像的发展方向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