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与钎无灵，但因索拉，而为有灵者操使——《灵之书》3.6　　 ……　　 制式步枪的杀伤力虽然不足以对地狱犬造成重创，但破坏武器还是绰绰有余。几发点射过后，地狱犬一侧的炮台已经被清理干净。难道……能赢？虽然卡洛斯心中暗喜，但他仍无比紧张，就算将地狱犬彻底缴械，它的爪牙也足够扯碎这台机体了。　　 随着植入体的进化，它能处理和传递的信息也变多了。卡洛斯渐渐能看到地狱犬身上出现的模糊轮廓——就像那颗钢铁之树上的人一样。他发现自己竟然能看到机械体的内部，而那里被植入体标示出了几个位置。　　 “重炮底座一个……颈后一个……后腿两个……这是什么意思？眼睛里的色差……是它的死角吗？”卡洛斯并没有仔细思考的时间，地狱犬的攻势并没有停下。他启动了喷射背包，凌空跃至色差中的位置，竟真的是地狱犬的死角，他抬手扫射，将另外几台机炮也破坏殆尽。　　 步枪子弹打空了，机体虽然可以借助辅助挂架进行单手换弹，但效率显然是不够的。卡洛斯收起步枪，保持在死角高度，将制导手榴弹丢向了重炮底座被标出的位置。　　 但不同于劣魔这些低等am，地狱犬级有着思考和判断的能力。身体四周的机炮被毁，重炮又被找到了死角，它便开始了狂奔，试图甩开卡洛斯的机体，重新让他进入射击范围。　　 果不其然，四条健硕机械足提供的澎湃动力让制导手榴弹打空了。地狱犬猛地刹住奔跑，转身架起重炮，开始锁定卡洛斯的位置。　　 “咚！”　　 卡洛斯操纵机体俯冲而下，很快追上了地狱犬，将步枪捅进了它的炮管里。这并没有对地狱犬造成实质性伤害，但其中一门线性炮却因为炮管堵塞而炸膛。　　 炸膛的力道让地狱犬不自然地踉跄起来，卡洛斯抓住机会，又丢出了数枚手榴弹。只见火光四射，碎片飞溅，地狱犬最后的武装被摧毁了，重炮基座也连带着受了损伤，植入体指示的位置终于暴露。　　 愤怒的机械体大吼着扑了上来，利爪眨眼间碾碎了使者的两条小腿。姿态喷口被毁，只依靠喷射背包平衡显然更加困难，但也别无选择。卡洛斯加大推力，让残破的机体极速升空，勉强避开后续的冲撞。　　 卡洛斯操纵机体仅存的右臂取出最后的武装——一把破甲匕首，他想豪赌一次，赌植入体标记出的是弱点。喷射背包并不能长久滞空，接下来是他最后的机会。面对足有百吨的地狱犬，这份抵抗显得如此孱弱，但也非这样不可。　　 “我要……活下去！”　　 卡洛斯大吼着操纵机体开始了最后一次俯冲，将匕首刺入了被植入体标记出的位置。　　 “轰！”　　 地狱犬背后迸发出巨大的青色火球，卡洛斯的一击竟然损坏了它的动力炉！它剧烈地挣扎着，但很快宕机倒地了。位于爆炸中心的使者已经被烧焦，彻底报废，好在驾驶舱并无大碍。卡洛斯大口喘着粗气，冷汗将驾驶服粘在他的身上，浑身都因为紧张而脱力。　　 屏幕关闭了，植入体终于安静下来，神经链接也开始逐渐断开，模拟战结束了。模拟的信息消失后，卡洛斯终于听清了舱外杂乱的声音，其中圆锯刺耳的啸叫格外突出。看样子他被困在模拟仓中这件事引起了很大的骚动。　　 卡洛斯本以为噪声会让他清醒一些，但第一次正规的模拟战就遇到超纲题，还是让他极度紧绷的精神疲惫万分。靠着最后的意识，卡洛斯试着从内向外打开驾驶舱，竟然很轻松就做到了。当机库的灯光照进驾驶舱时，他已经因为疲惫陷入了昏迷。半梦半醒之间，他听到的只有纷乱的人语。　　 “听得到吗？卡洛斯？卡洛斯·费德！听得到吗？——没有回应，脉搏？脉搏怎么样？”　　 “生命体征正常，没有生命危险。”　　 “先带走！送去检查。”　　 ……　　 “哈特·卡曼上尉，您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很好了，恭喜。”护士检查完毕后，将哈特身上最后的绷带也拆除了，“拆线是在下周，但如果您愿意，现在就可以出院。”　　 “感谢……那就今天下午吧。还有，刚才你们说的受伤的驾驶员，新型机的，他是什么情况？方便吗？”　　 护士稍微回忆了一下：“他啊……刚刚被推进来，也没受什么伤，似乎是透支导致的过劳，需要静养，仅此而已。真奇怪不是吗？模拟战居然能造成神经透支，我见过最严重的也只是感觉头重脚轻。”　　 “他有编制和军衔吗？”　　 “认识？”　　 “不一定。能告诉我他的病房吗？”　　 “就在隔壁，卡洛斯·费德。刚入伍的新兵。”　　 哈特点头致谢，下床舒展了下筋骨，对护士说：“那就请带我去办理出院手续吧。麻烦了。”　　 “您是想见那位吗？”　　 他正想回话，却发现护士正仔细听着耳麦，似乎有人在给她下达重要的指示，片刻后，护士正色对哈特说：“有人想见您，手续的事情……稍安勿躁。”　　 “哪里的贵宾？”　　 “联盟的高层。点名只见您一位。”　　 “在哪里？”　　 “他就在门外，先告退了。”　　 护士离开不久，一位学者打扮的长发男子便缓步走了进来，他有一条机械义肢，眼睛也闪着独属于机械的毫无生气的微光。哈特听说过，信徒的设计师是一名从勒本跳槽，现在已经身居开发部门高层的改造人，或许就是眼前之人。　　 男人递出一张名片，温文地说：“鲁赫实业开发部门总监，北方联盟工程部主任。m·a·卢卡斯。很高兴见到您，哈特·卡曼上尉。”　　 哈特接过名片，先是敬了一个军礼，才回话道：“请问主任找我做什么事？”　　 “给你推荐个人。不知这样的数据……”卢卡斯打开平板电脑，将一份测试报告拿给哈特，“能不能胜任新型机的驾驶员呢？”　　 哈特只是看了两眼，便眉头紧锁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数据？而且……没有造假？”　　 “千真万确。还请细看，看完再谈也不迟。”　　 “驾驶员……卡洛斯？是隔壁那个？”　　 “没错。而且，他就是庆典事件当天操纵信徒的幸存者，你应该印象很深刻。”　　 哈特稍稍回忆了那天的经历后问：“有才能不假，但我认为，他的战斗经验和综合素质还不足以胜任远征军这种职位。更何况他那天的表现还不能让我惊艳。”　　 “理论上来说……”　　 “就算真这么高，也没什么理论可谈，主任。”哈特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卢卡斯：“我已经送走太多纸上谈兵的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