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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十几年前,在城市生物工业园的地下,一队士兵如幽灵般猛然闯入一间实验室。只见桌上整齐摆放着众多用于调试药物的试管,几十名身着生化服的研究人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惊慌失措,却仍未停下手中的研究工作。为首之人满脸不屑地举起手枪,将其中一人一枪爆头。见他们毫无停止之意,他抬手示意,那群士兵立刻行动,迅速把几十名研究人员团团围住。紧接着,为首者带头拔枪抵住一位身穿白大褂、貌似众人领导之人,同时士兵们也纷纷将手中步枪指向面前的研究人员。“我以非法研究药物的罪名逮捕在场各位……”为首者义正言辞地说道。“非法药物?这不是用于外售的吗?怎么会变成非法的?况且现在仍处于调试阶段……”穿着白大褂的领导满心疑惑地问道。他一直身处此地,对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更不清楚自己奉命研究的药物已然泄露到外部,甚至动摇了政府的根基。“全……解决掉,一个都别留……”耳机里传来冰冷的指令。为首者没有丝毫犹豫,扣动扳机,子弹飞出,那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轰然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   在为首者转身向地面走去之际,士兵们无情地扣动扳机,枪声在封闭的地下空间里回荡。所有的研究人员,那些身着白大褂、专注于科学探索的人们,在密集的子弹中纷纷倒下。他们的身体瘫软在地,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原本洁白的地面。生命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脆弱,他们的梦想和努力也随着枪声戛然而止。而那一排排被打碎的试管,仿佛在诉说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的残酷。   之后,为首者转过身往地面走去。当士兵们从地下回到地面,驾车驶离后不久,整个生物工业园连同地下部分瞬间化为乌有,地面上的月光映照出他冷峻如冰的脸颊。   时间回到现在,夜晚的月光如水般倾泻,透过窗户,悄然洒满整个房间。陈怡、赵峰她们三人都在自己的房间陷入沉睡,唯有陈翼被无尽的噩梦纠缠。那噩梦如同恐怖的漩涡,无情地吞噬着他的心灵。几天前的一幕幕如循环播放的影片,在眼前不断浮现。他痛苦地小声呻吟着:“对不起……对不起……”梦里的一切,仿佛刚刚发生。   第二天清晨,阳光穿过窗户,温柔地照在陈毅身上。陈怡看了一眼时间,悄悄地推开门。此时,赵峰在厨房热菜,她则帮忙摆放餐具,一切似乎都在平静地运作着。陈毅躺在床上,浑身颤抖,冷汗从额头缓缓流下。陈怡担心地呼唤着:“哥……”在梦中,陈毅仿佛看到在循环的噩梦中,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握住他,将他拖出那可怕的梦魇。然而,他还是有些心有余悸,那种罪恶感、那视如敝屣的嘲笑声,余音绕耳,久久不可散去。“对不起……”那一刻,向来坚韧不屈的他,眼神中闪烁着淡淡的忧伤,嘴角微微下垂,无助的他抱住陈怡,透露出一种令人心痛的脆弱。曾经在陈怡眼前无所畏惧的哥哥,此刻却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亟需别人的安慰与呵护。“嗯,没事了……”陈怡愣住了,呆呆地望向他。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有的只是那具盔甲下的懦弱与无助。陈怡随即双臂缓缓搂住他的腰,轻声安慰着,一边轻轻抚摸他的额头。而偶然间从门缝处看到陈毅两人的赵峰,此时露出些许慈爱的笑容。或许,他的内心希望这种温暖的场景能多延长一些……   与此同时,杨幂起身从房间里走出来,来到客厅,没有一个人的客厅静谧而空旷,可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寂静。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盘被保鲜膜包裹的菜品,放入微波炉中加热。冰箱里类似的盘子整齐地摆放着,显然是为了某人而精心制作,然而那人却从未回来过。“爸爸,什么时候回家……”她坐在餐桌前,一边吃着,心里小声嘟哝着,一边看着眼前屏幕上显示的“无人接听”几个字。墙上的日历都被画上了叉号。   几分钟后,杨幂收拾好,推开门来到外面。她回头瞥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房子,深深的寂寞瞬间涌上心头,眼泪不自觉地流下。阳光透过窗户照进那空无一人的房间,床头摆放着一张照片,竟然与赵晨、冯隆家里的那照片一模一样。照片里,赵晨旁边的她看着前面,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里似乎藏着许多故事,却也被此刻的孤独映衬得格外忧伤。   随着阳光洒落在这张陈旧的照片上,时光竟开始倒流,与现实相互重叠。“那边那位,麻烦帮我们拍张照片好吗?”他们三人伫立在当初的中龙大学门口,她拿出相机,想要拍照,却因自身技术欠佳而犹豫不决,其中两人是被强行拉来的,一人还紧盯着手表里的时间,显得有些不耐烦。就在这时,她偶然瞥见附近花坛上坐着一位戴着眼镜、文质彬彬,却略显沉默寡言的人。当被她拉到那里,赶鸭子上架般让他帮忙拍照时,他手忙脚乱地迅速调整好数值,略带担忧地看着三人。不过,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他还是按下了快门。“拍得真好,谢谢……”她快步走上前拿到相机,看着上面显示的照片不禁慨叹,而这看似微不足道的举动,无意间点亮了他心中的那盏明灯。之后数年,当得知自己条件不够优越时,他依然毅然决然地与她从事同一份工作,而他也凭借着沉稳的性格与深厚的理论知识,赢得了她的青睐。然而此刻,她正处于失恋的困境之中,原本一切似乎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可那场爆炸却将一切都摧毁了……   一辆通体漆黑的轿车悄然停在杨幂家门口,车头醒目地印着 nsa政府的标志。司机恭敬地下车,随后后座车门徐徐敞开,从里面走出一位优雅的富家公子。他一身华丽的装扮,无不彰显着贵族的奢华与品味。“上车,我们一起去吧。”富家公子优雅地伸出手,在他的预料中,他会扶着杨幂的手上车,在路上洽谈并夺得对方的仰慕。但现实却并非如此,杨幂有些羞涩地看着眼前的阵仗,没有过多纠结,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后便快速离去,来到车站。   “久等了……”“没有,我们也刚到。”当杨幂气喘吁吁地来到这里时,艾琳与安娜也在此等候多时。三人长时间的交往让关系日渐亲密,只是她们的未来依旧充满着未知。   “看这里,渣女……”就在这时,一辆豪车极速从眼前驶过,后座的窗户打开后,里面的男生挑衅地对安娜比中指。“少爷,这样很不礼貌……”前面驾驶的管家见这一幕赶紧阻止。之后等学校的校车到站后,她们来到车里坐下,周围不知为何传来阵阵议论声,此起彼伏。“那个……听说了吗,她到今天分了 4到 5个男朋友……”“不是吧……”后座四个女生坐在一起阴阳怪气地说着,而且似乎是为了故意让前面的某人听见,故意把声音放大。杨幂听见后以为是说自己,羞红了脸,仿佛被夸大的话所淹没,让人心疼不已。   当校车稳稳停在学校门口,三人并肩穿过空旷场地,步入教学楼时,周遭充斥着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但当她们踏入自己的班级,议论声戛然而止,只因同窗们深知其中真相,而且相处已近半年,每个人的状况大家都心知肚明。然而,面对那些恶意的谣言,几乎无人挺身而出仗义执言。她似乎对旁人鄙夷的目光习以为常,可也许在其内心深处,那份渴望被理解的心情犹如干涸的土地渴望着甘霖的滋润,只是这份渴望,被深深埋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偶然间,杨幂在校区里邂逅自己的父亲杨成,而与他一同前行的那个男子竟然是陈翼兄妹的父亲。可他不是已经……很显然,眼前的只是一具植入不同记忆的空壳,或许他早已经忘记他们。“爸爸……”杨幂小跑着挡在他们面前,叫住两人,但杨成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杨幂后便离开。年轻时遗失的记忆随着时间开始组合,照片里那个女人逐渐清晰,与杨幂重叠。“别忘了她已经死在那场爆炸中。”那句冰冷的话语回荡在耳边,如同一道无情的诅咒,包含着面对现实的无奈与劝告,让人不得不认清现实。   中午饭点时,杨幂来到窗户边的位置坐下。自己班级的两位女学生在不远处谈论着。“杨幂,你之前交的那些……推荐几个好吗?”其中一人兴致勃勃地跟她谈论,还时不时瞥向附近的那些男学生。当其中一人朝她们那边摆手时,她害羞地低下头。而另一人劝她收手,毕竟有人正替她……可话刚到一半,安娜与艾琳端着餐盘缓缓来到附近,她们两人起身离开。杨幂示意安娜她们坐下,安娜来到杨幂对面坐下,艾琳则坐在安娜旁边。她们俩之间似乎产生了一丝隔阂,气氛变得些许紧张,但只有艾琳一直蒙在鼓里。   杨幂有些愧疚地看着正在埋头吃饭的安娜,真诚地道歉。然而,安娜似乎并不领情,那些伤害并不会因为一句“对不起”而随之消散。无论多少次道歉,都无法弥补已经造成的裂痕。她起身,眼中带着淡淡的愤恨,似乎并没有原谅杨幂的打算,只能无可奈何地端着餐盘悻悻离去。默默忍受着来自他人的冷眼与议论,但让她暖心的是自己班的同学似乎都知道实情,并没有与其他班级同流合污。不过也仅此而已,毕竟没有任何人选择接近与调解解除误会,大家都害怕会把自己卷到里面,一直都选择默不作声。在班级里,众人也选择孤立安娜,除了杨幂与艾琳两人外。   或许一切都在萧晗管理这班级时就扎下根基,或者来源于杨幂的本质。而这根基在萧晗离开后开始破土,进而演变出如今的局面。或许当初勇敢一些,不那么胆怯与害怕,将所谓的“真相”公之于众,很可能不会演变成这样。但现实是,“真相”被隐瞒,看到与传闻未必是真的,但人们却没有反驳,更没有人怀疑,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谣言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   杨幂饭后来到食堂外面,两旁不断走出就餐后的学生。而她看到他们时,偶然间想起“他”还没有就餐,于是她又重新来到里面。这时,正好碰见早上遇到的那位富家公子,而他旁边竟然跟着安娜。安娜的脸上,一个巨大的红色淤青在脸颊上格外显眼,嘴角还残留着血迹,赫然在目,令人触目惊心、望而生畏。“有事吗?对了,这个……”富家公子轻描淡写地说着。安娜卑微地递来一个包装袋,里面装着杨幂正好想起要给“他”买的午餐。而且……只是一想到这里,杨幂心里就有种说不好的感觉。她瞥一眼站在旁边双眼无神的安娜,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明明眼前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但每次看到,还是会感到心痛与无奈。   “对不起,江少爷……我……”这句话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满满的歉意与无奈。杨幂接过江少爷手里的包装袋,那一瞬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是对眼前这一幕的感慨,又或许是对安娜遭遇的心疼;杨幂双手紧紧握着包装袋,仿佛能感受到其中沉甸甸的分量。这不仅仅是一份午餐,更是一种复杂关系的象征。她看向江少爷,那眼神中既有不满,又有无奈,而江少爷却依旧一脸淡然,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雨天的空气中充满了湿润的气息,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压抑和沉闷,仿佛所有的希望都被雨水冲刷得无影无踪。原本阳光明媚的下午被厚厚的乌云遮住,透过些许的光亮,雨滴落在城市的街道上,奏响一曲压抑的旋律。杨幂起身后,三人一起来到校门口时偶然间碰见何水淑,但她却像是刻意躲着安娜一般,与她们间隔很长的距离,然而等安娜扭头时她已经消失不见。何水淑有些愧疚地望向她们离去的身影,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紧咬着嘴唇,眉头微微蹙起,心中不断翻腾着自责与懊悔。那离去的身影仿佛带走了她的一部分灵魂,让她在原地久久伫立,陷入深深的自我谴责之中。一幕幕本不属于她的记忆在眼前浮现,那是一幅幅陌生又似曾相识的画面。何水淑满心疑惑,不知为何这些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会突兀地闯入脑海。那些场景里的人物、情节,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使命,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探究背后的真相。但离真相越近,就越发感觉自己会迷失自我,进而被取代。而此时,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似在诉说着无尽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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