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假装是野生收尸工？”宁婵记得这个称呼。　　 “不然呢？”红蝎反问，“坟场外头有执法者守着，总得给自己搞个身份吧。”　　 喜获‘野生收尸工’角色的宁婵认可地点了点头，表示接受。　　 红蝎找来装备，宁婵看得眉头一皱。　　 工作服酷似机车战甲，通体漆黑，皮质面料，搭配纯黑头盔。　　 内置气囊一键激活，防撞，缓冲。充气后，外观媲美宇航服。　　 宁婵穿戴好后试了一下气囊，又开启了氧气供给，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松了口气。　　 宁婵有些心不在焉，“枪弹会不会少了？”　　 一枪在手，天下她有！　　 但现在，手里还真就只有一杆枪，别说打天下，她连走进坟场的心都没了……　　 “如果遇到污染物，这些枪弹足够了……如果进入幻境空间，再多枪弹都没用。”红蝎将头盔戴好后，声音隔绝，随即打开队内耳麦，“走？”　　 “走！”　　 凌晨开完会回家就已经四点出头，睡到下午两点钟才醒，而且还是被红蝎敲门叫醒的。　　 如果没有提醒，她得再睡个三天三夜。　　 但眼下时间就是命！　　 如果错过或者耽搁，让别人捷足先登，那她真得气死！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她觉得自己按照这样的工作强度继续下去，已经不需要完成任务了，过不了多久就得猝死！　　 红蝎掏出‘不灵钥匙’，开始了‘n连嘭’……　　 不停地选择方向，又不停地变化所处位置，比坐悬浮列车的速度还快。　　 直达——立春市！　　 红蝎和宁婵站在立春市外墙处，大眼瞪小眼。　　 “走?”　　 “等一下！”宁婵呼吸一顿，神色变换间，她没话找话，“你来过这里吗？”　　 “有啊。”　　 “啊？”宁婵倒是意外了。　　 “当初做野生收尸工的时候来过。”红蝎耸肩，神色如常。　　 “你还做过野生收尸工？”宁婵惊讶，随即道，“钱多吗？”　　 “当然！”红蝎45度仰角看虚空，“给吾主月童的献祭就是这么得来的。”　　 嚯！　　 宁婵想继续问来着，但时间不等人，红蝎也表情奇怪地盯着她，“还不进去？”　　 “走！”　　 ……　　 一般来说，坟场外头都有执法者巡逻守卫，但今天……没人！　　 总感觉怪怪的。　　 宁婵道：“你那钥匙不能开这里的门吗？”　　 “试过了，不行。”红蝎道，“大概是不适配坟场吧。”　　 宁婵眼皮一跳。　　 东南西北四处门，西门长年关闭，毕竟在整个大围墙外，是令人更加绝望的污染荒野，污染物更多。　　 东南北三处门由执法者守卫，实时检测处理，防止污染源扩散。　　 “快进去吧，都三点了，还得回去补觉呢！”红蝎催促道。　　 他显然是非常熟悉污染物，语气里没有一点点恐惧。　　 但宁婵不是啊！她怕！　　 但她不说……　　 深吸一口气，宁婵发动‘预判’，画面开始——　　 她快速从东门进入，执法者没在门口，只有几个低配监控摄像头，连电子机器人都没投放，再往里，好吧，鬼影都没一个，荒凉惨淡，活生生的坟场……　　 画面结束。　　 宁婵挺直了腰板，“走！”　　 两人一踏入坟场，就被荒草绊住了脚。　　 红蝎左右脚交互将杂草踩下去，“怎么回事？都没人进来收集‘骨灰’？想当初这里可是被活生生踩出一条小路来了！”　　 宁婵道：“会不会是‘骨灰’被收完了，所以就——”　　 “不可能！”红蝎直接打断她的话，“‘骨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怎么可能被收完！一定是他们找到好去处了，不肯继续干这种卖命活儿！”　　 “卖命？”宁婵疑惑，“收集‘骨灰’很危险？”　　 “你怕污染物吗？你怕死人……呸！你应该不怕这个，我是问……你就说你最怕什么吧！”红蝎反问。　　 宁婵：“穷。”　　 红蝎：“……认真的。”　　 “我难道回答得不够认真？”宁婵保证，这是实话。　　 “变异的、长獠牙的、黏糊糊的、吃人肉的……总怕吧！”　　 “有点儿。”这不是克苏鲁吗？　　 “收集‘骨灰’的次数多了就会看到这些！”　　 “幻境空间？”宁婵抢答。　　 “不是！”红蝎解释，“接触到大量骨灰就会出现这些症状，他们取名叫‘尸毒’，很恰当的比喻，中了‘尸毒’的人，会出现幻觉，经常做噩梦导致神经衰弱，严重点的还会自杀！”　　 “自杀？”宁婵不由咋舌，对坟场的危险评价又上升了一个高度，“那幻境空间呢？”　　 “那个是污染源，很难遇到的，真遇到了……留遗言吧……”红蝎不想多提，他眼睛四处打量，“感觉最近一个月都没人进过这里……怎么回事？”　　 这问题问错了人，她知道个球啊！　　 “花猫给你的地址是这里吗？早知道开车来了！”红蝎烦躁地踢了踢腿。　　 “那太费时间了。”　　 能用‘不灵钥匙’‘n连嘭’后，半个小时到达，何必苦苦开车十五个小时？　　 “也是。”红蝎继续踩着杂草一路向前。　　 十分钟后……半个小时后……　　 直到两人都累得瘫坐在地上，才发觉他们遇到的事儿有多离谱。　　 “早知道开车来了！”宁婵学着红蝎语气暗骂了一句。　　 即便不能从雨水市开车，也能在‘不灵钥匙’打开最后一道门的时候找到合适的车啊……　　 靠腿脚功夫，得走到什么时候！　　 关键是头盔里的氧气供给装置……消耗掉一半了！　　 坟场里，他们也不敢取下来，只能忍着。　　 但现在，前进不得，后退又不行，完犊子了~　　 宁婵试探性开口，“你确定地址是朝这边？”　　 “立春市中心，居民区……就是这边！”红蝎低喝一声，“继续吧，不想留在这里过夜！”　　 宁婵应了一声‘好’。　　 两人再次结伴同行，一路上连话都说不出几句，因为太累了，以及太消耗氧气。　　 “四点了……”宁婵想跑路，但她不愿意主动提。　　 那把什么鬼钥匙……要不算了？　　 可那是‘异宝’啊！真算了？　　 不行！　　 宁婵脑中天人交战……最后终于理智大于感性，继续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