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舜打算先把他的研究放一放,回到姆白市看一看,看一看那丑陋的贫民窟,看一看那些操蛋的人。 很快,超高音速客机从沈市到达了姆白市。 说实话,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来这里是考上关外大学的时候。 机场的一切他一就是很陌生,巨大的航站楼,一眼望不到头的机场跑道,在巨大的机库旁边如同玩具一般渺小的飞机,密集的人群,他是如此的陌生。 虽然他来到了沈市这个大都市四年,但靠着奖学金度日并且蜗居在实验室之中的他,四年来依旧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他骨子里那种不可磨灭的自卑心开始作祟了。他总是在不经意间看看自己的仪容仪表,在潜意识里,他总是不断的看着指路牌,以防别人看不出他是第二次坐飞机。 总之,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熬着走出机场的,但反正是胆战心惊,步步都如履薄冰。 刚出机场,一个出租车司机朝着他招手:“去哪?” “哦,我去北五环城路。” “好嘞,不远。” 赵舜从没到过姆白市的市区,他也不想去,因为他知道那里是怎样的纸醉金迷,只是坐在飞行车上,看这样远处那些高耸入云即使让视线与地面垂直也看不到顶端的大楼。 人类帝国的大城市基本上都是这样分布的,三环以内是有钱人居住贸易的地方,五环以内三环以外是普通人待的地方,五环以外就是贫民窟了。人类帝国的贫富差距是很大的,因此不得不这样划分起来。 而赵舜,则是在贫民窟的北边长大的。他之所以没有让司机去给他拉到贫民窟当中原因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很快,远远的,他就从空中看见了地面上那黑黢黢的,矮小的如蝼蚁般得贫民窟。 “行了,师傅,就到这停吧。” “好嘞!车费25。” “嗯。”付完了钱,他走下了车子。 穿过宽大的北四环城路,他来到了贫民窟之中,一瞬间之中,他从繁华的闹市,涌动的车流,高大的建筑干净整洁的街道和干净利索的人群之中来到了房屋是由早已生锈了的集装箱打造的,街道布满灰土,穿着残破不堪而丑陋,满嘴污言秽语,打砸抢烧的人们之中。 这些脏乱摆放无序且早已生锈的集装箱在瞬间给他带来了一种熟悉感,同时,一种复杂的感觉油然而生,自己幼时的痛苦记忆开始不断浮现,他似乎看见了有一个小孩子顿坐在地上哭泣,而那个小孩正是幼年的自己。 他呆住了,不过很快继续往前走去,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摆脱这段痛苦的回忆。 他凭借着记忆,找到了自己的家,确切的说是一个集装箱。那是个蓝色的集装箱,放在二楼的位置,需要趴着梯子上去,他顺着梯子爬到了第二层集装箱,他敲了敲紧闭着的房门,无人应答。 无奈,他只好离去。 刚一离开这个“小区”他就看见了一个趴在地上爬行移动的人,正在垃圾堆之中翻找着些吃的。 他认得这个人,哪怕这个人不化成了灰他也认得,因为这个人正是自己的老爹。 他径直走了过去,喊了一句:“赵明辉!” 那个衣服已经成破布,拥有着赃乱长发和满是尘土的脸的男人抬起了头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赵舜,惊讶的说不出话,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蹦出了就几个字:“儿子,你是不是来看爹来了?我想你啊儿子!” 下一秒他就把抱着赵舜的大腿哭了起来,赵舜一脸嫌弃的甩开了他。 那个男人开始跪在地上哭诉着自己这些年的不易:“儿子,你走后的第三年,也就是你上高三的时候,你妈嗑药死了!我,我没钱,我连给她买个棺材半个葬礼甚至连租个墓地的钱都没有,我只好把她扔进了垃圾桶里,结果,被别人捡了起来,炖了吃了。 我拼命的拉着那人,可他手里有刀!有刀!我怕了,我没敢要回你妈的尸体。 你妈死后的第二年,也就是你上大二时候,我因为欠了赌债,被人砸碎了膝盖,挑了脚筋,割了一颗肾,他们给我割肾的时候,没给我打麻药。疼!那叫一个疼!钻心刺骨的疼啊!儿子,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在那之后,我就站不起来了,也走不了了,只能这么爬着走,右手还被人剁了,我现在只能到处找垃圾吃!儿子,我三天没吃饭了,饿!我好饿啊儿子,我真的好饿。” 赵舜看着眼前这个瘦的骨瘦嶙峋趴在地上只有一只左手的男人从包里掏出来了一张馅饼,那个男人用着祈求和渴望的眼神盯着他手中的馅饼。 赵舜不急不慢的掰开了那个馅饼,随后捡起地上的一摊勾石塞了进去,并且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随后说:“你吃吧!” 那个男人有些犹豫,赵舜则是拿起馅饼狠狠地塞进了那个男人的嘴里:“吃!你他妈的给我吃!你不吃就得饿死!知道吗!我在救你!你吃啊!吃啊!” 随后他松开了那张馅饼,那个男人疯狂的吞咽这嘴中的馅饼,随后把整张馅饼咽了进去。 “呕!呕!”这个男人开始一阵干呕。 “别吐!别吐!我踏马花了多大劲给你带的馅饼?你要敢吐我今天就不接你走!” 那个男人听见这话,直接把到嘴里的呕吐物直接咽了下去。 “好!很好!没吃饱是不是?我这还有一碗面。” 他打开了一份打包好的炸酱面,随后,他把装面的碗打开,从中拿出了装着酱的小盒子,然后奋力一撇。 “这个酱不好吃,我给你换个酱。”紧接着他掏出了一罐白色的粘稠液体,倒入了面中,一边搅拌一边说:“这个酱啊,叫男性生殖细胞,说通俗点就是惊叶。” 那个男人抗拒的摇着头,赵舜又说道:“不吃?我费这么大劲给你带的面你不吃?你在这里就跟我挑三拣四我要接你回去还得什么样子?不接你走了!” “别别别!我吃!我吃!”那个男人随即端起这碗面条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哈哈哈哈!好!好!真是太好了。” 那个男人吃完之后说了一句:“带我走吧!儿子。” 赵舜轻轻抚摸着他的头说道:“不好意思,我一直就没打算带你走,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看你出丑!”随后他按住那个男人的头用力的往地上一砸。 那个男人艰难的抬起头问到:“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你因为赌钱赌输了就把我直接扔出了集装箱外,我从二楼直接摔了下来!你之前还用啤酒瓶砸我!用皮带抽我!用门夹我手指!把我打到你的手破皮出血为止!我出去捡垃圾捡不到好的就打我!捡到好的你就拿去赌,饿我一饿就是好几天! 你他妈的罪有应得!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善恶到头终有报,天不来报我来报,天若来报我助天!”随后他拎起那个男人头又是狠狠地一连砸了好几下。 赵舜把刚才自己给老爸喂食的视频发给了他总去的那个赌场,当天晚上赵明辉就去了赌场。 结果毫无疑问,他收到的是各种嘲笑,欺负,而这些嘲笑,凌辱,霸凌也都是赵舜儿时经历过的。 他又去看了少时欺负自己的恶霸们,果不其然,他们之中的的确确有些因为帮派斗争而死的。 然而,那些盘踞在贫民窟的这些如今的帮派成员也就是赵舜的老同学们就算赵舜再怎么辱骂他们他们也只能是陪着笑脸不敢吱声,并且热情款待了赵舜。 因为他们心里清楚,能够带领他们离开这里的只有赵舜,必须把握住这唯一的机会,在饭桌上他们忍气吞声让赵舜肆意的欺辱,就算在酒桌上被赵舜泼了酒也只能是陪着笑脸。 赵舜也不断的给他们画着大饼,但他从来没有带这帮人走的打算。 在吃喝玩乐了几天之后,赵舜离开了这个不断勾起他痛苦思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