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混汽车城的人，没人不认识他。他是*通汽车的副总，虽说*通汽车副总十几个，他只是个管汽车售后的，但是我们这块停车和维修区的小厂，正好直接对接他，以前他就是我们这块的大人物。”　　 “他4个月前突然过来，只有他一个人，带着几把枪和一车粮食。我们这边八个人分成三个小团队，原先井水不犯河水，一把全部被他收编了！”　　 李毅插嘴打断道：“你们三个团队就这么容易被他搞定么？”　　 “要是一般人肯定不行，但罗高塔太狠了！谁不服，直接开枪！我们这边三个团伙8个人，被他一来打死1个，最后剩下的7个人，都乖乖听命。再说，大家想着他有粮食，屈膝投降也没什么不好。”　　 “哦？那你后来为什么要跑？”　　 “我们还是太单纯，低估了他的狠辣。他其实没想着收我们当小弟，甚至没把我们当人！”背心男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痛恨不似作伪。　　 “我以前团队有3个人，既是以前同事，末日也是兄弟。听他指挥之后，抢粮食被丧尸咬感染一个。还有1个兄弟，狗日的叛徒告密说他私底下讲罗狗的坏话，被罗狗拉出来吊死了！”　　 听到熟悉的作案手法，李毅立马追问：“是把活人吊在高处，比如旗杆上？”　　 “是的，我兄弟被他吊在厂房里面的钢架房梁上！被吊上去的当天夜里，我想救他下来一起逃跑。结果被人发现，我差点被抓住，他们一直追踪我好几天。而我兄弟吊在钢梁上，大夏天活活风干热死了。”　　 男人说到这里，语带哽咽。　　 李毅静静地等他发泄完，“罗高塔他们，是不是在一家厂子办公楼的4楼？”　　 背心男惊诧看向李毅：“你去过？”　　 “我去侦察过。”李毅随口解释，用耳朵和鼻子侦察，也是侦察嘛。　　 听到这个解释，背心男更加确信李毅是精锐特种兵。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枪哪来的？”　　 “告密的汉奸狗腿子，被罗狗升职成监工，不用干活，还发给一把手枪。那夜我从他手上抢过来的。罗狗手上还有几把枪，其中有一把长枪，是03式。”　　 李毅闻听，皱了皱眉头。这次搞不好，是真的被迫要做一下子弹防御测试了！　　 问完问题的李毅，将刚才没收的手枪放进背包。原地一个弹跳，跃上屋顶离去。　　 只留下目瞪口呆、头破血流的背心男。　　 他呆愣好久，才颤颤巍巍走向阳光直射处，仰头看向上面七八米高处的缝隙。　　 他每次从这个缝隙上下，都是吊绳子的。那人刚才有爬绳子吗？还是自己失血过多眼花，看成一瞬间飞上去的？　　 留下背心男，李毅没跟他任何交待和透露，直接离去。妈的，这么冒失，先晾晾再说！　　 顺着厂房墙壁和野草的掩护，李毅不到一分钟，就来到4人藏身的工厂附近。　　 工厂四面围墙，大门上仍然挂着“宏辉汽修厂”的大字招牌。　　 厂内除了几个铁皮厂房，就是那幢4层办公楼。　　 此时办公楼的大门敞开，一个拿着自动步枪的男人站在院子中向外张望着，楼顶天台处也有一人，看着李毅刚才来时的方向。　　 李毅心中了然——他们可能是听到了刚才背心男的三声枪响。　　 院子中的一个高大男人向着天台喊道：“刚子，有看到什么吗？”　　 天台上叫刚子的青年回答道：“刚才，晨星厂那边好像有个壁虎丧尸在屋顶上爬过。太快了，我没看清！”　　 “那就说得通了，听枪声是郭德从我们手上抢过去的92式。应该是他躲在晨星厂，被壁虎袭击。”高大男人突然大笑道：“既然壁虎能爬出来，肯定是他死了。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楼上刚子回应道：“好的，罗哥。等我进去教训下那两位，让他们老实点，再下来。”　　 楼下男人点头道：“恩！我在下面等你。”　　 不一会，楼内传来几声惨叫。　　 接着，刚子从大门出来，和罗高塔一起从外面锁上办公楼的大门，然后二人打开厂门，出来后再锁上。　　 二人向着李毅刚才来时的晨星厂方向而去。　　 李毅此时在宏辉厂大门斜对面一个胡同里。　　 他急忙往来时路上退去，提前去选定一个好位置，待会好好招待这两位拿着枪的猛男。　　 罗高塔和刚子二人，急急忙忙抄近道，从一个废旧汽车回收厂的停车场穿过。　　 这里各种废旧汽车被拆除里面所有配件器材后，压扁堆叠，形成一列列长龙。　　 二人正毫无察觉走在两列废旧汽车长龙中间时，突然，一辆压扁的汽车从旁边的高垛子上向下飞出，压向二人。　　 两人站得很近，面对从天而降遮蔽天空的黑影，刚发出一声惊呼并弯腰闪避，声音就戛然而止。　　 紧接着，第二辆，第三辆，一辆接一辆的汽车从天空中落向此处。“砰、砰、砰……”汽车碰撞砸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连续扔下去5辆汽车的李毅，站在车辆高垛上，拍拍手，看向下方。　　 “这回应该嘎了吧！”他跳到地面，警惕着朝事故发生地走去，做好随时挨子弹的准备。　　 车辆堆积成鼓包，缝隙中间的地面上，一道嫣红的血迹逐渐扩散沁出，慢慢越来越多，血液无法渗透进土壤，留在地面汇聚成一道红色的水流流出。　　 李毅静静站着看了十几息，吁出一口气。　　 “二位真是死得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审问一下你们之前的罪行！”李毅吐了口唾沫，过去掀开一辆辆汽车，很快看到压在最下面的血肉模糊的两人。　　 其中一个高大身形就是罗高塔，恰好他的脑袋还基本完好，血肉模糊看着吓人，实际颅骨没有碎。另一具叫刚子的，则脑浆都迸出了。　　 “嗬、嗬……”死后快速丧尸化的罗高塔，醒转过来，抬起头对着李毅嘶吼。　　 “尤其是你，喜欢吊人是吧？待会让你也尝尝吊起来的滋味！”说完，从一旁找到一根绳子，绑住它的手，抬起汽车将它拽出来。　　 拉着蹒跚而行的罗高塔游魂儿，李毅往宏辉汽修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