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的。”折风不好意思的对秦锦说道。 “那也不叫没脸没皮。”秦锦笑道,“自然是因为思念你,所以才想要见你。” “可也不能不受规矩啊。”折风心底甜面,但是怕秦锦觉得屈从海搬不上台面,于是马上说道,“日后奴婢会好好的和他说的。” “这还没成亲呢。就帮上了。”秦锦知道折风的意思,打趣道,“行了。咱们在这小地方,讲究也不是那么多。不过你倒是真的可以慢慢的教他一些东西。”秦锦思量了一下轻声说道,“萧衍也挺看好他的。”有些话点到即可。折风跟随她多年,自是玲珑的很。 秦锦说完,折风便是起身朝秦锦福了一福,“多谢郡主,多谢将军栽培。若是没有郡主和将军的成全。奴婢也走不到今日。” “你的日子是你自己争来的,日后嫁了人,也不比是当姑娘家的时候跟在我的身边,一切都有我替你出头。屈从海人不坏,不过可能因为读书少会粗鲁一点,你也不用都忍着,有什么和他说,但是要说的婉转一点。让他能接受一些,切莫要伤了他的心。他对你也是一片赤诚的。我看得出来。”秦锦叮嘱道。“得一份姻缘不易,好好的维持着。” 折风听的眼眶直红,秦锦的年纪虽然比她小,但是这番话却是说的十分的中肯,折风连连的点头。其实她们几个侍女陪在秦锦的身边,说是在照顾着秦锦,但是秦锦又何尝不是照顾她们呢。 她们有眼睛看,有耳朵听。宫里那么多宫女,又有几个人能过的比她们还好,如果不是秦锦护着她们,她们凭什么吃穿用度要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要好。平日里有什么好东西,只要秦锦能给,必定会有她们一份,利钱也多的数不胜数。在宫里其他人看来秦锦的脾气不算好,平日里不容易让人接近,但是她们几个却是知道,这天下没有比秦锦更好的主子了。 如今她要成亲了,家里的一切东西都是秦锦帮忙置办的,简直都不需要她操什么心。 “哭什么。”秦锦见折风眼眶红的眼泪眼瞅着就要落下来,忙笑着说道,“你看我,就是爱罗嗦,行了,你是要当新娘子的人,不要哭。要笑才是。要是今日将眼睛给哭肿了,明天不漂亮了,屈从海要退人,那可就不好了。” 折风本来感动的要死,知道秦锦是在故意的逗她,脸上一个没绷住,忍不住又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那他倒是退啊。退了,我也就安心的在殿下的身边了。” “呸呸呸。”秦锦笑骂道,“别胡说八道的。这都还没成亲呢。” 晚上萧衍是有心拉着秦锦好好的温存一番,可是秦锦却是第一次嫁侍女,居然生出了几分嫁女儿的心态来。临到了夜里,她比折风还紧张了几分,拉着剪雨还有花影她们问东问西,还觉得放心不下,亲自又在府里转了转,将要用的东西都检查了一番,这才作罢。 等她回到了房里,萧衍差点在床上等睡着。 听到动静,知道是秦锦回来了,萧衍这才睁开了眼睛。有点迷糊的看着自己的小妻子。 每次看都觉得看不厌这是什么心态?萧衍低叹了一声,这辈子他是被秦锦给栓的死死的了。 “外面冷不冷?”萧衍起身过来,帮秦锦取下了披风,随后摸了摸她的手,还好,带着温热,这才放心下来。 “心里装着事情,倒是真不觉得冷了。”秦锦笑道,她抬手主动的环住了萧衍的腰,抬眸看着自己的丈夫,“我总觉得现在的日子顺畅的好像在做梦一样。” “日子过的顺畅难道不好吗?”萧衍温柔的一笑,抬手点了点秦锦的鼻尖,她的鼻尖倒是冻的有点凉,所以萧衍索性拿大手捧住了秦锦的脸,帮她捂热。 “好。怎么可能不好呢?”秦锦眼底带着几分迷离,“但是就怕这是梦,若是等到梦醒,发现一切不再,那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胡说。”萧衍心头稍稍的一凛,秦锦是在忌惮萧呈言吧,说实在的他也在担心这个,所以上次对秦锦才莫名的发了一通脾气。不过他还是笑着轻轻呵斥了秦锦一声,“这本就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的日子,怎么会有梦醒之日。不要瞎说。我要和你长长久久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他说完轻叹了一声,将秦锦拉入了怀里,随后轻轻的抱着她,“长宁,我活到现在,最开心的那天就是你当着先帝的面说喜欢我的那日。虽然我不确定你那时候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但是我真的真的好欢喜。长宁,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那句话?那是我的真心话。” 秦锦的心都化了开,人也好像没了骨头一样靠在萧衍的怀里。 她并没有吱声,只是将耳朵紧紧的贴在萧衍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秦锦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的勾出了一个美好的弧度。 “萧衍。”良久秦锦才缓缓的说道,“今冬过年的时候,大概柔然人会有所动。你要小心。” “恩?”萧衍不解,他稍稍的推离了一点点秦锦,“怎么忽然说到了这个?” “我大概是有点预言的能力。”秦锦勉强的一笑,掩饰的说道,“相信南怀竹也和你说过了吧。”她从萧衍的眼底没看到诧异,便是猜想着南怀竹估计和萧衍说过点什么。 “恩。”萧衍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你真的能看到未来?” “也不是一直都能看到。”秦锦胡乱的扯着,“就是有的时候会想到一点。我开始也不信,不过到现在都一一的应验了,所以就干脆当预警,提醒着点便是了。” 萧衍略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记下了,放心。我不会让大家出事的。” “恩。”秦锦悬着的心这才稍稍的放了点下来。 其实她现在也说不准很多事情了,因为她的存在,已经让很多人,很多事情偏离了原来的轨迹。所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不是她能预测的了的。不过雪灾这种事情已经有迹象浮现了,所以秦锦觉得这事情有必要和萧衍说一声。 现在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早点准备早点好。 上一次卢秉义放柔然人进了坤州城,战争到底是有多残酷已经摆在了秦锦的面前,那样的事情,她不想再经历一遍。 折风只是稍稍的安歇了片刻就被喜娘叫了起来。 秦锦几乎都没怎么睡,萧衍本来是存着心要好好的扑倒秦锦一回的,但是看秦锦如同嫁女儿一样紧张,他倒也不好意思拉着秦锦滚床单了。而是一起陪着秦锦说话,这一夜两个人倒是聊了不少。说起来他们两个自从相识,到成亲,还真没在一起好好的说过话。这聊起来才发现,两个人其实还是都挺能说到一起去的。 秦锦对萧衍十分的了解,知道他的一切喜好,所以和萧衍聊天,她都不用动脑子就知道怎么说萧衍会开心。 而秦锦也是现在才发现,原来前世高冷的未来皇帝陛下,其实是一个十分闷骚加健谈的人,所以也不怪他总是和南怀竹,虞听风几个人有说不完的话,议不完的事情。 秦锦十分的汗颜,她上一世还一度真的以为不近女色的萧衍是个断袖,将南怀竹还有虞听风他们留下议事,其实是为了掩饰他们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人家其实是十分光明坦荡的好不好…… 她真是以小女子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其实前世萧衍总抓着南怀竹,虞听风他们几个,大概也是因为宫里太寂寞了吧。 秦锦暗自抹了抹自己的冷汗。当年的自己对萧衍可是从来都不假颜色的,就连敷衍都懒的多敷衍几句。 那时候两个人见了面,她就马上炸了毛了,其实现在回想起来,萧衍和她都没什么好说的,而且两个人若是真的论了辈份也是平辈的关系,却在登基之后依然尊她为太后,只要两个人不大的争吵的话,平日里都是早晚来看她,说是来请安,他对她又是请的哪门子的安啊…… 秦锦昨夜里不知道悄悄的盯着萧衍发呆发了多少次,难不成前世他就是真的喜欢自己?所以即便是当了皇帝,也是想着法子的将她扣在宫里,以便能天天见到她? 这个想法十分的惊悚,若是放在以前,秦锦一定对这个想法会嗤之以鼻,但是现在这日子过下来,她越来越觉得这是有可能的。 秦锦不由又在想,若是她上一世也一不小心和萧衍发生点什么“奸情”的话,那她那太后的身份可怎么办?秦锦想了一会就觉得自己好笑。 前世的她和萧衍就是一对仇敌,她又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不苟言笑,动不动就拿她家人威胁她的男人。除非她脑子有病。所以这种假设就是根本不成立的。 天都没亮,折风就在梳头了,秦锦今日有心事,睡的也浅,一睁眼就直接披上了衣服去找折风。 萧衍本是想拉着她,让她再陪他一会的。但是看着秦锦那么紧张,也就由着她去了。 萧衍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面,翻来翻去的都觉得不是滋味。 独守空闺啊! 平日里他在军营,秦锦就这样一个人待在这个大屋子里,一想到这个,萧衍就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秦锦的样子。但是职责所在,他也不可能整日都陪在秦锦的身边。 唯有能在一起的时候,多多的疼惜她才是真的。 剪雨她们一看秦锦披散着头发就来了,忙将秦锦给让到屋子里面。没过多久,落雪和花影都来了。 落雪平日里高冷的很,话不多,但是和秦锦她们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和大家十分的数落了。大家也都十分的喜欢她,虽然她话不多,但是人很好。 喜娘在给折风梳妆,剪雨她们就替秦锦梳妆,就连花影也被沐雪抓着要在她的头上试一个新学的发型。一屋子的姑娘家闹起来也是十分的开心,让折风看在眼底,暖在心头。 盛装打扮起来的折风,让秦锦都觉得眼前一亮。 “我就说,我家的折风即便是嫁个王侯公子的都行。”秦锦赞道,随后她就十分幽怨的一耸肩,“当时我怎么没再多刁难一下屈从海那个臭小子的!真是心一软,让他捡了一个大便宜!” “殿下这话说的,屈从海为了折风也是拼了命的。”沐雪笑道。“折风那时候都快自责的去撞墙了。若是殿下还再刁难一下屈从海,折风可是要心疼坏了的。” “呸。”折风红着脸啐了沐雪一下。 “别不承认啊!”沐雪笑道,“那时候是谁啊,哭着喊着要照顾人家一辈子的。” 折风被说的抡起了拳头要去打沐雪,她身上穿着锦缎面的大红礼服,头上的珠钗都已经弄好了,这一动,浑身挂着的东西都在响,骇的折风手伸出去人就僵直了。 沐雪灵巧的抛开,随后笑话着折风,“你看看,不能动了吧。你今日是新娘子,别那么粗鲁。” “行行行。我等你出嫁那天。”折风好笑又好气的啐道。 大家就又是一阵子的哄笑。 受了好一阵子的“空房”的萧衍实在是躺不下去了,于是就起来,溜达着去前厅看看,秦锦那么看重自己的几个侍女,嫁侍女弄得和嫁女儿一样,他这个当家长的也要帮看着一点。他这一溜达遇到了同样被“遗弃”的南怀竹。两个人一拍即合,勾肩搭背的去找屈从海的“麻烦”去了。他今天的任务重的很,不光要当女方的家长,还要当男方的家长。 屈从海没有高堂在世,他这个当将军的,便是屈从海和折风要拜的人了。所以萧衍今日穿的也是非常的隆重。就连不喜欢什么饰品的他也在选了一根镶嵌着蓝色宝石的发带束在了发上。整个人顿时就显得华贵无比。 屈从海的婚礼热闹而隆重,平日里与他十分熟捻的军中之人能来的都来了,要不是萧衍之前安排的好,只怕屈从海成亲,两山关都有守备空虚之嫌。 方锦州要坐镇两山关,好友的婚礼来不了,也是一个遗憾。 前来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吹吹打打的绕了坤州城一圈,这才来到了萧衍的府上。 折风拎着要上轿子了,这又舍不得大家了,抓着秦锦的手死活不肯松,将等在外面的屈从海急了一个抓耳挠腮的。 有秦锦在屋子里,屈从海又不能硬闯进去。急得他差点要去给秦锦跪下。 最后还是落雪一把将折风从秦锦的身边给“撕”了下来。 “好了好了。”秦锦拿着帕子给折风按了按泪水,笑道,“都这个时候了,你是要让屈从海急死吗?况且你这虽然是嫁人了,但是屈从海不在的时候你依然是要住在这里的,与现在也没什么大区别了。”秦锦好一顿劝说,才让折风收了泪水,大家又手忙脚乱的给折风补了补妆容,这才算是将折风给送出门去。 按照坤州这边的风俗。新娘子离开娘家脚不能再沾地,意思是不走回头路,所以屈从海要将新娘子给背出萧府去。 屈从海看到折风被人搀扶着出来,头上还盖着红盖头,他就马上弯下腰去,想要从盖头地下看看。 “将军这是做什么?”喜娘忙笑着制止。 “我老屈就是想看看,新娘子是不是折风。”屈从海嘿嘿的笑着,说道,“别弄错了人了!” 他这边一说。惹的前来接亲的他的那些军营里面的好哥们一个个都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