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儿子也是这般血腥的。 她想开口的,儿子的速度却比她还来的快。 儿子说,他是男人,妈咪是女人,男人保护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以后,商场上的事情他来处理,女人只要在家里数数钱就行了。 儿子说到做到,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让她出面处理过商行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处理。 而且,儿子处理事情的方式跟速度,让她震撼的感觉自己白活了两世。 为此,儿子没有少给她白眼鄙视。 麒烁告诉她,他所杀之人,都是该杀之人。不为别的,就为这些人想欺负他的妈咪。 她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接受这样的儿子。 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却是血染了双手。 后来上官箬箬告诉自己,那些欺负过她的人渣,都被麒烁给设计玩死了。 她才猛然的清醒,她在怪麒烁杀人的时候。何曾想过,上官箬箬也是受害者。所以,她也就随着麒烁去了。 如麒烁所说,他最不怕的就是上天对他的报应。 “麒烁杀人,从来都不会多留一个活口。” 一个都不留,以绝后患的斩草除根。 南宫默然沉默,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自己的血脉的孩子。 到时候,他会给孩子一个全天下。 如今,孩子是有了,却让他多了一份愧疚。 “对不起,这些年让你跟麒烁受苦了。” 麒烁越出色,就说明他这个父亲越失败。 麒烁对他的恨,也是应该的。 麒烁最大的希望,就是他这个爹爹能好好的爱他妈咪一回。 嗓子似有什么哽塞,上不上,下不下的噎的他麻木。 “如果……” “主子,太子殿下来府里了。” 门外传来了百里哲垣的声音,打断了南宫默然的话。 南宫默然目视了一眼司徒蕴瑈,冷声的说道:“本王就来。” 司徒蕴瑈轻抚脸颊,扯动了一下嘴角,比她想象中的要来的快。 “去吧,戏总是要演的。”司徒蕴瑈淡声。 南宫默然深暗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冷意,淡声。 “别再这么傻了。” 刚刚他想说,如果你愿意,能不能给我一次学着去爱你的机会? 他不会去爱人,也不曾想过。对她,他有了想试一试的冲动。 南宫默然离去,司徒蕴瑈目视着那背影淡淡的扯动了一下嘴角。 他与她,注定不会有真正的交集,哪怕他会陪自己入棺,也不会真心的有爱一回。 他们…… 注定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司徒蕴瑈收回了心神,开始准备自己要的东西。 她不知道这个太子殿下会跟南宫默然讲什么,可是她知道,麒烁把南宫默然的所有计划都打乱了。 反正,等她出门的时候,南宫默然已经跟太子南宫轩奇不在肃王府了。 她自己带着大毛,去了城外的十里坡。 一路上,大毛对于司徒蕴瑈驾驭它,发了几次飙。 最后拖拖拉拉的才到了城外的十里坡,用了司徒麒烁正常时间的五倍。 司徒蕴瑈到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百里哲钧驾着马车到,南宫默烨正从马车上下来。 见到司徒蕴瑈的时候,南宫默烨噎了噎口水,忍住恨不得冲上去咬一口,吸尽她血液中所有鲜血的冲动。 那血管中奔流的血液声,他都能感觉到清清楚楚的。 “嫂子……” 南宫默烨的声音有些沙哑,忍着内心的郁闷,眼眸微微的变了色。 大毛狂躁的来回的踱步,它感觉到空气中的恐怖气味。 司徒蕴瑈淡淡的扯动一下嘴角,收回了目光走了进去。 她在外面多停留一秒,南宫默烨的理智就会多失去一份。 大厅。 司徒蕴瑈一进去就看到那冰山脸的儿子,一脸的生人勿近的表情,活像别人欠了他银子似的。 在看到南宫默烨的出现,直接黑脸赛锅底了。 司徒麒烁撇撇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 “麒烁,准备好了吗?”司徒蕴瑈放下手上的东西问道。 月鉵,儿子没有任何的反应,是不是说好了? 司徒蕴瑈为了以防万一,也准备了一手。 不过,儿子今天正常,不像平时的样子,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了。 “都好了。”司徒麒烁漠视掉其他人的存在。 “麒烁,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妈咪说,知道吗?” “妈咪,我很好,暂时没有任何的异样感觉。” 司徒麒烁扫了一眼那已经红了眸子的南宫默烨,有些怀疑。 “妈咪,他还能撑到月鉵当空的时辰吗?” 他有些怀疑,再撑一个时辰,就快到极限了吧? “我不碍事。” 南宫默烨强忍着吸血的冲动,强迫自己把眸子从司徒蕴瑈的脖子上移开。 司徒麒烁冷哼,“你要是敢碍事,我就吸光你的血。” 他要一碍事,目标肯定就是妈咪。 敢伤他妈咪者,一律杀无赦。 后院。 那满眼看下去,是一片死人的白。 白花白树的,跟阴事没有多大的区别。 外面是艳阳高照的,院中却是阴寒一片。 那微风拂过,吹卷了地上洒落一片的纸钱,更多了一丝阴冷的寒意。 空中,飞舞着无数的纸质的冥鸢。 无风自动的摇曳中,却又不会飞开,一直在上空。 司徒蕴瑈扫了一眼,这些都是儿子准备的。 虽然心里有些不悦,却还是认真做了。 司徒蕴瑈放下手上的东西,快速的在地上摆上了油灯。 “南宫默烨,你要不先去房间休息,等时辰到的时候再过来。” 南宫默烨舔了一下自己尖尖的獠牙,眼前有些眩晕。 呼! 司徒麒烁一个回头,露出自己的牙齿,对着南宫默烨,红眸中尽是杀意。 他是纯血,南宫默烨却不是,两两相对,南宫默烨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南宫默烨拉回了自己的理智,带着歉意。 “嫂子,对不起。麻烦嫂子了,默烨先下去了。” 司徒蕴瑈没有转身,忙着自己的事情。 “麒烁,你去守着。除了你,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司徒麒烁收回了自己的獠牙,撇撇嘴。 一直到繁星一片,司徒蕴瑈才满意的拭去了额头的汗珠,捏了捏自己的肩膀收起了手上的八卦。 一转身,就看到南宫默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想起了白天的一切,司徒蕴瑈的脸上有些微红。 “你来多久了?” “快两个时辰了。”南宫默然淡声,“都弄好了?” “嗯,差不多了,现在只要等时辰对了就行了。” “我让哲垣准备了点吃的,去用点膳。” “嗯。” 清辉的月光下,只有那脚下碎碎的声响。 那相伴的人落在身后一步的距离,司徒蕴瑈有一种错觉。 似乎又回到了那懵懂的初恋的季节,梧桐树下,那一双人的身影温馨又甜蜜。 脑海中闪过一身白衣的身影,那安静一片的脸上却带着憎恨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她,那一丝丝的指责,疼了她的心。 一下子回过神来,对手的是南宫默然有些担心的眸子。 “怎么了?叫你几声都没有反应。”南宫默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在想一件事。”司徒蕴瑈淡声。 “担心麒烁?”南宫默然冷眸中闪过一丝异样,淡声的问道。 “嗯。” 司徒蕴瑈深呼吸了一口气,仰头落向天空,清幽淡言。 “麒烁虽然能成为人,却不一定就能躲过命中的劫。他的命格一直都在变动,最后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尤其是在这玉佩出现后,她更加的担心,如那梦中一般。 到底那个古国,藏了一个什么样的秘密? 南宫默然沉默,儿子的出色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那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心计谋算,他也自愧不如。 儿子的秘密,儿子的禁忌,不容任何人触碰。而儿子的底线,也许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了。 “麒烁的人生,就让他自己决定。” 南宫默然的目光落向不远处的湖面,认识司徒蕴瑈,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为了麒烁。 夜月半空。 司徒蕴瑈在被人伺候吃过了之后,等的时间到了就让南宫默然把南宫默烨带了过来。 困在阵中的南宫默烨收到符咒的囚困,发狂到狰狞恨不得冲出司徒蕴瑈用心火设计的伏魔阵。 发出一阵阵的怒吼,红了眸子,狰狞的想扑向司徒蕴瑈,却一次又一次的无功而返。 白衣而静立,淡漠的目视着那点燃的最亮的一盏油灯。 灯火是血红色的,微微的摇曳着,却没有任何的影子。 如果灯灭了,她不死也会无法再醒来。 远处的阁楼上,小小的身影冷漠的看着下面所发生的一切,拳头紧握,目光寸步不离下面的情况。 南宫默然,今生你要是敢负我妈咪,我会让你后悔的。 司徒麒烁的身边,站着一身红衣的女子,冷漠的看着远处的一切。 “去忙你的,我这里现在不要你守护。” 红衣的女子收回了目光,消失在司徒麒烁的身边。 狼嚎怒吼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那忽明忽暗的油灯,牵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心。 而那白衣而静立的女子司徒蕴瑈已经是满头汗珠,口中念念有词。 伏魔阵,她如果不成功的话,就没有下一次的机会。 地上的油火越来越暗,南宫默然寒霜着脸,眸子尽是一片担心。 他发现,他的心在担心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舍不得这个女人这般。 司徒蕴瑈的眼眸一暗,一咬牙,在油灯快灭的时候,不断的念咒语。 司徒麒烁心底暗叫不好,快速的瞬间闪身而过,却已经来不及了。 油灯突然全都发出耀眼的光芒,闪耀如星辰。 瞬间的光亮照耀,暗了所有人的眼,伴随着那些光亮的还有南宫默烨的痛苦的哀嚎。 光亮随即消失,油灯全部熄灭,南宫默烨倒地之前的最后一眼落在了那已经毫无生机的司徒蕴瑈的身影上。 心疼的有些麻木,却似乎夹杂着剪不断的恨意。 南宫默然抱起司徒蕴瑈,紧张的叫道:“蕴瑈,蕴瑈。” 司徒麒烁摸了一把司徒蕴瑈的脉搏,才松下了悬着的心。 见南宫默然那紧张的口气,担忧的眸子,也没有了那般针锋相对。 “妈咪会昏迷几天,没有生命危险。” 司徒麒烁站起来,对百里哲垣吩咐道。 “把南宫默烨送到我的房间旁边的亭楼,里面的东西都不要碰到。” 百里哲垣扶起南宫默烨,背在了背上。 南宫默然抱起了司徒蕴瑈,快步的往房间走去。 司徒麒烁目视着那疾步而走的人,快步的跟了上去。 他有些怀疑,南宫默然到底会不会爱上妈咪。 冥鸢低鸣,让这漆黑阴森的夜更多了一份恐怖气氛。 南宫默然第一次发现,原来等会也是一件漫长而痛苦的事情。 时间曾经对他来说,是最廉价无份量的东西,毕竟他有永生的时间。 如今,五天的时间对他而言,时时刻刻都是度日如年。 五天,他已经回到了肃王府,看着司徒蕴瑈睡了五天。 五天,来了无数的太医,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意思让准备后事。 五天前,林大小姐当街让下人打侧王妃的事情闹的是满城风雨。 林大人带着夫人,绑上了自己的女儿亲自上门来请罪,肃王爷南宫默然闭门谢绝见客。 五天,未见儿子出现的皇帝,在这事情闹的是沸点的时候,移驾了肃王府。 南宫默烨一觉醒来之后,就开始了正常的事务。 南宫默然陪着司徒蕴瑈是五天五夜不吃不喝不睡觉的,那三百万两银子的事情就落在了南宫默烨的身上。 司徒蕴瑈出事了,司徒麒烁却一反常态,消失的不见踪迹,无人知道他的行踪。 百里哲垣跟百里哲钧脚下生风的忙里忙外的,忙的林大人一家被一直晾在了一边。 皇帝来的时候,一入大厅就只见林大小姐哭的是梨花带雨的楚楚可人的模样,林夫人陪着她摸泪水。 林大人是一脸的伤心苍老的疲惫,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肃……” 林大人一个转身,见是皇帝,连忙下跪迎接。 “罪臣林洪城参见皇上。” 林夫人跟林大小姐立马下跪行礼,“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 皇帝威严的扫了眼前一眼,在奴才的伺候下坐到了上座上。 “都起来吧。”皇上说道。 “臣有罪,臣教女无方,求皇上赐罪臣一死。”林大人老泪纵横的跪拜磕头。 “肃王爷人呢?”皇帝有些不悦的文身边的奴才。 “已经派人去请肃王爷了。”身边的奴才弯腰回禀道。 脚步声渐渐近了,外面的人飞快的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微微抬眸,见作揖的人,微微不悦的蹙眉。 “肃王人呢?” 南宫默烨一脸悲伤,声音有些哽塞,“皇兄他现在无法来见父皇。” “他怎么了?”皇帝有些不悦。 “侧王妃昏迷不醒,皇兄伤心不已。世子爷原本就生死未卜,如今好不容易清醒了,听闻侧王妃的事情,一口气没有顺的上来,吐血不止,已经昏了过去。” “皇兄受不了这般连番打击,刚刚急火攻心,哲钧已经去宫中请太医来医治了。” 南宫默烨悲痛欲绝,下跪。 “父皇,求您看着母妃在天之灵的份上,为皇兄做一回主吧。好好的一个肃王府,如今成了这般模样,您让母妃地下有知的话,如何安心?” “父皇,世子爷是皇兄的儿子,也是您的孙子啊。他身上流淌的可是我南宫皇室的血脉,是南宫皇室这一辈唯一的孩子。” 南宫默烨的话,说的林大小姐浑身在颤抖。 不是这样的,她根本就没有对侧王妃跟世子爷下毒手,是他们母子俩故意这般做的。 南宫默烨说的是声泪俱下,让人感觉到严重的不得了一般。 皇帝怒言,“去宫中把太医全都给朕宣到肃王府,要是肃王爷有个什么差池的话,全都让他们陪葬。” “奴才这就去。”身边的一个奴才立马脚下生风而奔走。 “罪臣……”林洪城刚刚想开口。 皇帝就已经拂袖而走,“来人,先把林洪城一家收押,听后发落。” “皇……” 林洪城还想说什么,皇帝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