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二房的庶子
徐婉笑得好像恶毒王后:“就是测试你的学识,符不符合翰林书院的招生标准。” 不打击打击这小子,他就始终不明白自己那二两墨水,也就只能迈进入学考试的门,再多一步都没门。 宗锦澄虽然一向自信。 但提到考试这个陌生词,心里总忍不住打鼓。 翰林书院的入学考试会考什么内容? 有没有他会的斗蛐蛐、赛马、蹴鞠? 总不会一上去就让默写诗词歌赋吧…… 不至于不至于。 据他朋友说,像他这个年纪的小公子,不会背四书五经的大有人在。 那些书院到底还是为了赚银子的,总不能故意卡个很高的门槛,把他堂堂一个侯府嫡长孙拒之门外吧? 宗锦澄打定主意。 去翰林书院是他眼下最快能逃脱徐婉魔爪的捷径。 根本没有刀山火海在等着。 他去! “好,考就考,我明天就去!” 不过一场小小的考试,他宗小少爷才不怕! 徐婉点头,欣慰地朝翠枝道:“那就去准备吧。” 翠枝:“是,翰林书院那边有笔墨纸砚,奴婢这就去给小公子带着干粮。” 宗锦澄刚想走。 听见这句突然又蒙了:“???” “干粮?什么干粮??” 他不就是去考个试吗? 怎么还要备干粮? 他又不是要立马从侯府搬出去住! 翠枝笑道:“小公子有所不知,翰林书院是咱们京城最好的书院,坊间更有‘进了翰林等于一脚迈进了仕途’的说法,是以全大楚的学子都挤破头想来这读书。而入学考试的卷子也就比寻常更难一些,要从早上做到晚上,得提前备上干粮,以免饿着。” “……” 小魔王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从白变青,从青变黑,从黑变紫。 一个入学考试要考这么多东西,这还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不考了!我不去了!”宗锦澄知难而退,果断放弃这一招。 开玩笑,就这题量,他去了不得把面子里子全丢完。 不如趁早放弃! 徐婉对这一变故是意外的。 她没想到翠枝一点也没藏住,还没等把小魔王骗过去,就暴露了翰林书院的难度,吓得小魔王直接放弃了。 徐婉皱着眉,扔过去一个微冷的眼神,吓得翠枝连忙低头。 翠枝到底是老夫人跟前的大丫头,虽然做事一直很稳重,但心里到底还是没把徐婉跟老夫人放同一水平,言谈间的随意才让她犯了这个口舌之错,心里更是后怕不已。 但徐婉也就看她了一眼。 随后又若有其事地朝宗锦澄道:“你若是想去书院,那便只能去翰林。至于别处,我不允。” 女人说话不轻不重,却又铿锵有力,一副我是女王我最大的语气,豪横又气人。 徐婉知道这会儿已经坑不住宗锦澄了,索性直接冷脸摊牌,不准就是不准。 他要是真有本事,那就考出去看看。 宗锦澄又气又恼。 但迫于徐婉的淫威之下,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能狂怒:“你不就是想逼我去读书吗!我早就看穿你了!” 徐婉无所畏惧地承认道:“是啊,那又怎样?” 看透了有用吗? 能把她狠狠地打倒在地吗? 能推翻她的霸权主义翻身做主人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宗锦澄愤怒地握起拳头,又愤怒地松开拳头,转头就朝外面跑去。 可恶! 可恶啊! 这个坏女人! 他到底是倒了几辈子的霉运,才碰见这么个人来治他啊! 宗锦澄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心里的怨气也越来越重,他开始怨祖父祖母不管他,后来怨他娘不知道哪去了,最后还怨宗肇怎么还不回家,否则他这堂堂的侯府嫡长孙,怎么会过这么憋屈的日子! 侯府明明是他的家,他现在却好像寄人篱下! 天空下起雨来,细雨蒙蒙,落在人的头顶,淋湿了宗锦澄的双眼。 身后是顺子焦急地喊声:“小公子,您跑慢点,雨天路滑小心摔着,奴才手里有伞……” 宗锦澄对顺子的声音充耳不闻,他用力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低着头就往前跑。 坏女人。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求饶。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哭,也不会认输!! 雨越下越大,雨中狂奔的小身影却越来越快,像是在暗暗跟人较劲似的。 “啊——” 宗锦澄刚跑出院子,没注意转弯处跪着的人,整个身体直接砸了过去! “嘭——” 小魔王皮糙肉厚的,摔个跟头跟没事人似的,他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额前的雨水,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 宗文修。 二房那个庶子。 宗文修跟他年纪相仿,从小在贫民窟长大,即便被接回了侯府,也日日穿着一身麻布衣服,虽然收拾工整干净,但在外人眼里也仿佛乡下人进城似的。 宗锦澄并不喜跟他说话。 因为他的朋友们会笑话他有个乡下人哥哥,很丢脸。 “喂,你没事吧?” 宗文修被撞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也没有回应他。 宗锦澄见他不理自己,于是低下头查看,就见他身上留下的雨水变成了红色,焦急道:“你流血了?” 宗锦澄立马转头喊道:“顺子,顺子,快叫府医来给他看看。” “是是,奴才这就去叫人!”顺子将手中的伞递给宗锦澄,自己则快速朝外面跑去。 宗锦澄从不惧淋雨,但眼下这人受伤了,还是有个伞撑着比较好。 这么想着,金尊玉贵的宗小少爷把伞撑在两人头顶:“你还好吗?府医马上来了。” 有了头顶的伞挡雨。 宗文修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道了声无碍,又重新跪回了原地。 小少年的身影笔直如柱,即便是鼻子上还流血,那双清亮的眸子还是没有变化,仿佛流的不是他的血一样。 宗锦澄瞪直了眼睛,这才注意到他的姿势,诧异道:“下雨了,你还受伤了,跪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你也被那个女人折磨了?”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宗锦澄一想起这可能是徐婉干的,立马觉得自己不再是孤立无援的小可怜。 他要跟宗文修联手,打败那个鸠占鹊巢的坏女人! 哪知,他脑补了半天却都是错的。 宗文修扬起头,雨水从头顶滑落下来,他身形本就单薄,此刻全身湿漉漉的,像极了无家可归的猫儿。 半晌,才听他道:“是我求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