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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世子大出血

沈桑宁裴如衍 沙拉薯条 3269 2024-10-31 21:46
   沈桑宁讽刺地笑了声。   磕头认错就想蒙混过去?怎么也该将裴如衍受过的苦,受一遍才行。   “不好了!世子大出血了!”陈书焦急忙慌赶来,“少夫人,您去看看世子吧!”   闻言,沈桑宁赶紧进了船舱。   裴如衍性命垂危,合着眼,紧紧皱着眉。   房中只余大夫就诊,待沈桑宁靠近时,他手指动了动,被她握住了手。   她轻声在他耳边道:“我在。”   随后,她只觉得握着的大手微动,是他在尽力握住她。   几根银针封住裴如衍各个穴道,待银针抽出之时,他突然吐出一口黑血。   人还是没醒。   沈桑宁看得焦心,替他擦血,“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不敢叹气,额角起汗,“这毒并不难解,只是世子这伤过于严重,虽暂时止住了血,但身体损伤不可逆转,且看他能不能撑过今夜。”   “夫人还请在此处陪着世子,我先去熬药。”   说着,大夫背着草药箱出门。   裴如衍气息奄奄,胸上包着厚厚的纱布,可即便如此,还是能看见鲜血渗透。   倘若他不替她挡箭,就不会如此。   倘若她不与他同行,他尚能自保。   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在沈桑宁脑海中来回呈现,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热泪滚落在他肩胛上,融化了结块的血渍。   她小声吸吸鼻子,替他擦着肩上血渍。   裴如衍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就见妻子哭着替自己擦身。   他垂着眸,忍着疲惫,“夫人。”   沈桑宁抬头,见他醒了,眼泪却掉的更快,“大夫去煎药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裴如衍声音很轻,“没事,别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她忧心道,“若不是我非要和你同行,就不会出此祸事。”   裴如衍握紧她的手,“他们本就是冲我而来,与你无关。”   他的视线落在她脖颈处,“床榻上有伤药。”   沈桑宁无暇顾及自己这点小伤,“你才二十二岁,前途大好,不该为任何人舍弃性命,不值得。”   前世再怎么说,裴如衍也活到了二十四。   而沈桑宁呢,虽然她也想活,但却不希望是付出他人生命的代价。   她已经活过四十年了,重来一世,活一天赚一天。   可他不一样。   裴如衍却不应,“值不值得,不是这样算的。”   沈桑宁暗叹他是个傻的。   此时,他眼皮支撑不住,眼见又要闭上。   可大夫说今夜最是凶险,裴如衍若是睡过去,还能醒来吗?   沈桑宁不免紧张,“你别睡,我们说说话。”   裴如衍有气无力地“嗯”一声,还是不受控制地阖上眼。   他的魂魄似早就神游天外,但又为了应付她,每每她说一句话,他都会应一声。   就这么坚持了一个时辰,大夫端着药回来,见裴如衍醒了,喜不自胜,“世子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来,先喝药。”   裴如衍喝完药更困了,沈桑宁让他坚持,却听大夫讶异道:“世子意志远超常人,只要这伤势不恶化,就没有问题了,好好养着,可以睡觉了。”   如果伤势恶化,即便醒着,也没用。   大夫说完,沈桑宁低头,他已经进入了梦乡,却还是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她吃喝不离身地照顾了他三天,期间,裴如衍的同僚,和裴彻都有来探望。   他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好转,只是下床还有些艰难。   再有一日,平江号就将抵达京城,而这个节骨眼上,刺客不愿配合治疗,伤势恶化而亡。   死前,仍然不改口供,称是沈妙仪传达的消息。   刺客对下达指令的主子保持缄默,裴如衍命陈书诱导供词,伪造证据,将刺杀的源头推给了金陵总兵。   此人嚣张至极,在二皇子的撑腰下,为非作歹,遭他迫害的百姓不少,更有豢养私兵之嫌。   只待裴如衍归京,将这假证据和刺客的尸体,送上御前,二皇子心虚必会避得远远,急着撇清。   沈桑宁见他连养伤都不得安宁,还在出谋划策,与他说回京再思虑也不迟。   他却不听,靠在床榻上,还在写奏疏,连沈桑宁是何时走出了房,他都没注意到。   *   接连三天都心虚到不敢出房门的沈妙仪,这会儿听到刺客死了,才松了口气。   却被裴彻找上了门。   其实沈妙仪早就觉得奇怪,明明她与裴彻感情一向很好,为何这几日会分房而眠。   但又因为出了刺客这事,她心里焦躁,没去思考夫妻问题,这会儿见到裴彻才顾虑起来。   “二郎,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反观裴彻,却是板着一张脸,不动声色拂开她作乱小手,“妙妙。”   他嗓音淳厚低沉,如同暴风雨前的甜蜜温存,让沈妙仪终于有了危机感,“怎,怎么了?”   “如今兄长已无大碍,”裴彻看着她,一字一句,“你确定还不与我说实话吗?”   言外之意,就是怀疑她了。   沈妙仪当即委屈,“难道二郎也相信了刺客的话?我真真是冤枉,连你都不愿信我。”   裴彻看她这柔弱之态,语气稍缓,“我当然愿意信你,可刺客临死前却还在攀咬你,于他有何好处?究竟有什么隐情?你总该告诉我。”   沈妙仪一愣,心中骂那没命活的刺客,这分明就是在故意害她啊!   她面色一变,口风一转——   “二郎,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逼无奈,那天他突然出现在我房中,拿刀挟持着我,我害怕至极,我若不说,他真的会杀了我!”   裴彻怒道:“所以,真是你出卖的兄长?!”   沈妙仪呜呜哭了起来,双手抓着裴彻的手,一边缠着他,一边跪下——   “我一个弱女子,我也怕死,何况即便我不说,那刺客也未必找不到世子,但我想着,世子那里一定是众人保护的,怎么可能会出事?”   “世子受伤非我所愿,我也是受害者啊。”   她肩头耸动抽噎着,看得裴彻眉头紧皱。   裴彻心中纠结,“你既也是受害者,为何前几日不主动说真相,非等到现在,弄得这般被动可疑?”   只见沈妙仪伏身在他靴子上哭泣,“我害怕,怕二郎嫌我,不敢说真心,每日都在房中忏悔不已。”   裴彻握着拳,陷入沉思,许久无奈长叹,“罢了,你先起来。”   沈妙仪:“二郎不原谅我,我就是个罪人。”   听闻,裴彻心生怜悯,此事若如沈妙仪所说,她的确是无奈之举,不过为了保命罢了,并未故意伤害兄长。   所有的错,本就在于刺客。   裴彻亲自将她扶起,“怪不得你,若不是我要分房而眠,你也不会遭遇刺客,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不论梦中女子是真是假,裴彻从未认真考虑过一个问题,就是他的夫人该怎么办。   只是凭借本能将她推远,却忽略了,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自己心仪要娶的女人。   即便他将来有别人,也该对妻子负责到底。   沈妙仪窥见他目露愧疚,顺势靠进他怀中,“不是二郎的错,都怪我自己,我这就去向世子请罪,乞求他原谅。”   的确应该现在去,否则等明日入了京,她出卖世子的事,让公婆知晓,可不得了。   所以她必须取得世子宽宥,恳请他隐瞒。   裴彻摸摸她的头,想到那日自己说过的磕头认错。   他神色阴郁,“你是我的妻,我怎能让你受害后,又让你受辱……你不必去了,我去替你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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