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陈总！哎呦我的天，我可算见到你了！”　　 徐闯看到了那张帅气的脸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大步流星的迎了上去，给陈晨吓得不行。　　 “我欠你钱了？”　　 “没有啊。”徐闯喜出望外。　　 “没欠你钱你搁这堵门？”　　 徐闯立刻让身后的一大群人让开道路，确实有点不得体了。　　 今天也是赶巧了。　　 刚想从哪儿找个老娘舅来着，陈晨就来了。　　 运气爆棚。　　 如果非要找一个居中调和的人，那非陈晨莫属了。　　 他虽然是顺风系的，但地位比较独立，还有足够的话语权。　　 最重要的是。　　 陈晨是这个项目的最终设计方，妥妥的利益相关者。　　 两个股东打架，受伤的肯定是代工厂。　　 一旦徐闯和卫筱闹掰，陈晨就没有活干了。　　 无论怎么想。　　 陈晨的立场都是最合适的。　　 除此之外。　　 徐闯自认为自己和陈晨的私交不错。　　 自从见过陈晨显圣之后，他本身就对陈晨带着一丝敬畏，礼遇有加。　　 相比大小姐出身的卫筱，陈晨可好相处多了。　　 他立刻狠狠薅住这一根救命稻草：“陈总，我本来想和卫总谈一谈合作细节，结果卫总不知道怎么就破防了，你赶紧替我劝一劝吧。”　　 “你给他的飞机刷油漆了？”陈晨觉得卫筱的情绪还挺稳定的，能让她破防的只有这件事。　　 徐闯没听懂：“啊？没有啊，我就是正常和她探讨一下千手观音的进度，结果她要退出，我劝都劝不回来。”　　 “我天，你一上过福布斯的知名企业家做不到的事儿，让我去？”　　 陈晨停下脚步，心里开始合计。　　 洋娃娃生气他是见过的。　　 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再加上这几天自己在外边逛的不着家，她本身就不开心。　　 多重因素叠加在一起，那不得遭个大的？　　 于是他萌生了退缩的想法：“我还想多活两年，祝你好运。”　　 徐闯都懵了。　　 陈总是什么人？　　 这是他见过全世界最独立最可靠的男人。　　 连他都怕卫筱，那不是完犊子了。　　 徐闯直接挂住了陈晨的手臂，就差把双腿盘在陈晨的腿上了：“别介陈总，卫总说要退出，这对双方都没有好处的。”　　 “退呗，又不是我家买卖。”　　 陈晨想溜的不行，身后的张明瑞也拦住了他。　　 “来都来了，先看看咋回事吧，万一徐总有困难，帮一手也是好的。”　　 徐闯就差对着张明瑞喊爹了。　　 陈晨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心说世上的事儿就坏在“来都来了”这四个字上。　　 两拨人朝着会议室走去。　　 在进门之前，徐闯还故意谦让了一番，让陈晨打头阵。　　 结果陈晨右脚刚踏进会议室，就感觉到迎面而来一股冷气，像是有人把冰箱门对着自己一样。　　 “陈晨！”　　 “下…下午好？”　　 听这个语气，陈晨能脑补出洋娃娃头顶的火焰。　　 正常情况下，卫筱对自己还是相敬如宾的，会称呼陈晨。　　 有时候也会叫两声陈狗。　　 虽然有些侮辱人格，但自己没有人格。　　 也能忍。　　 最怕的就是全名。　　 看似是“陈晨”两个字，实际上这是一个精简句。　　 全句式——陈晨，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不敢，答不了一点！　　 下一秒。　　 陈晨抬头发现自己手下的几位大将全都站在对面，再加上沈欣，宛若四大金刚一样。　　 “你们怎么都在？搁这蹭空调呢？”　　 四大金刚有眼力见，根本不敢说话，只是看着卫筱。　　 卫筱看见徐闯一般来气，但看见陈晨是顶级来气。　　 是人吗？　　 一声不吭就跑去中东。　　 电话打不通。　　 偶尔接通一次，还搁那儿装掉线。　　 不带这样的。　　 你心里还有这个公司吗？　　 还有这个项目吗？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场，卫筱的小皮鞭已经开始挥舞了。　　 好在卫筱情绪管理的还算到位，只是阴着脸问出一句：“中东好玩吗？”　　 “不好玩，干。”　　 活该。　　 干不死你！　　 这时徐闯在陈晨身后捅咕一下，提醒他当老娘舅。　　 陈晨都快要疯了，你是看不见当前的局势吗？　　 这个时候谁说话谁死。　　 除了张明瑞，他能感觉到气氛诡异，但自己立场比较特殊，完全不受影响。　　 于是开口道：“卫总，听说千手观音的项目有些问题？”　　 卫筱算是给了张明瑞一些面子：“你听谁说的？”　　 “徐总啊。”张明瑞指了指徐闯。　　 “哦，那没错，确实有问题。”　　 “啥问题，这都到二期了，再大的问题也不至于退出是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卫筱转头看着张明瑞，眼神中有一万把刀：“你不会是想给他当说客吧？”　　 “可……可可以吗？”　　 “是他自己说的要退出，你和稀泥之前做做功课好不喽？”　　 张明瑞听完这话，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徐闯。　　 陈晨倒是长舒一口气，得亏刚才没掺和。　　 张主任还是太年轻了。　　 遇事就想上，仇恨转移了吧？　　 魏修拉扯了一下张明瑞，同时陈述了一遍休会之前发生的事情。　　 由于魏修立场站在卫筱这边，还加了点油了醋了啥的。　　 张明瑞听完瞬间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愤愤不平的看着徐闯。　　 “不是徐总，你自己要退出，还搁这说卫总闹脾气？”　　 卫筱听完就炸：“我他喵的就说了‘可以啊’三个字，哪有脾气了？”　　 徐闯抛开事实不谈：“我只说合作前景不明朗，要再考虑，谁想到卫总直接尥蹶子了。”　　 张明瑞无语的不行，退后一步不再参与。　　 心说尥蹶子？　　 人没踢死你就算是情绪管理稳定了。　　 好家伙。　　 好好的项目做到一半，你说退出就退出。　　 你以为科研项目和你那网红培养计划一样，是没本的买卖？　　 看到张明瑞卸任老娘舅的角色，徐闯只能无助的看向陈晨。　　 陈晨立刻躲避目光，看着屋顶的天花板：“最近天气是潮啊，天花板有些阴了。”　　 卫筱也懒得跟徐闯再多逼逼：“徐总，我们的立场很明确，要走我不强求，随时请！”　　 徐闯心里想着别啊。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谁没有点尊严呢？　　 最硬道。　　 “卫总，你要想清楚后果。”　　 “什么后果？”　　 徐闯愣了半秒，强行编出一条后果：“我们不但要退出，而且会保留追责的权利。”　　 沈欣都忍不住了：“你哪儿来的脸？是你退出，又不是我们违约。”　　 “但一期项目你们搞炸了，这个责任要追究的吧？”　　 卫筱拦了沈欣一手，伸出双手：“一期就是炸了，怎么滴？你报警抓我！”　　 吵架的时候最怕这种。　　 但凡有一方软一下，都有台阶下。　　 徐闯即便心里有一万个退缩，但看到对方强硬的态度，也无法放下身段。　　 于是只能用最后的武器。　　 “我劝你们仔细想一想。”　　 “以你们现在的情况，如果传出战略投资者退出的消息。”　　 “会对你们的商誉和经营造成严重打击。”　　 “我们都不想这样的。”　　 “卫总你好好想想吧。”　　 要是卫筱一个人做决定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啐徐闯一脸。　　 但毕竟千手观音是晨风那边在承接。　　 陈晨又在现场。　　 陈狗虽然狗，但也是项目的核心。　　 就算自己要发脾气装逼，也要考虑陈晨的感受。　　 她转头看向陈晨：“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陈晨随口秃噜出一句。　　 徐闯这才长舒一口气。　　 害得是陈总。　　 关键时刻，还是他给了一个台阶。　　 不然再吵下去，自己只剩下夺门而出一条路了。　　 别人都不好使，只有陈晨说话，卫筱才听进去了，默默的拉开子椅子坐了下来。　　 陈晨看大家都理智了一些，转过头看着徐闯：“你别到处看，我说的是你得考虑一下。”　　 “你们也不是真的想撤资。”　　 “只不过有外资撑腰，寻思搁着多捞点筹码。”　　 “对吗？”　　 徐闯被陈晨点破，脑袋有些懵逼。　　 读心术？　　 他竟然准确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还怎么搞？　　 “徐总，你想博弈的心情我能理解。”　　 “问题你不能噗噗捅自己两刀啊。”　　 “你撤资了，对你也没好处。”　　 徐闯嘴硬道：“我能省一大笔钱。”　　 陈晨当即插嘴：“你也得有命花。”　　 “都这个时候了，国外资产挤破头向往国内冲。”　　 “你倒好，四九年投国军，非要和外资绑定。”　　 “咋想的？”　　 “你信不信前脚你接纳外资，后脚家里人就能对你立案调查？”　　 徐闯还在嘴硬：“那也不一定，我们合规合法……”　　 “绝对的事儿，只要你现在撤资，今天晚上我就写举报信。”　　 陈晨说完。　　 所有人都愣了。　　 要说狗、　　 陈晨是祖师爷级别的。　　 威胁别人都搞得这么清新脱俗，根本不带藏着掖着的。　　 最关键的是，徐闯知道陈晨的话杀伤力有多大。　　 他的举报，还真是具有能量的。　　 陈晨和家长关系好几乎是明牌。　　 据说他平常去首都，都是有战斗机护航的。　　 他要是写举报信，能当面交到领导的面前。　　 再加上妙音参与的是千手观音计划，说到底还有点尖端科技的影子。　　 但凡陈晨在举报心里添油加醋一下……　　 徐闯不敢往下想了。　　 陈晨看徐闯蔫了，几乎放心了。　　 “徐总你带人过来跟卫总逼宫，卫总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就已经算是圣母发作了，你就别瞎嚷嚷了，好好合作就完了。”　　 “我没有逼宫的意思，是协商。”徐闯软化了一点。　　 “算你协商吧，现在协商结果出来了。”陈晨点头做主。“继续合作，我们还是好朋友，你感动吗？”　　 看着陈晨身后笼罩着的巨大气场，徐闯只感觉有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不敢动，动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