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哥这些年可好?” “好,好。” “身体也还好?” “都好,都很好。” 罗绒儿违和的觉得相公像聆听问询的家奴。 可相公明明对上她父亲都不逊色。 只能说,陆缉尘给人的压力太大,让人不自觉的摆出下位者姿态。 “为何现在才归?” 陆大牛、罗绒儿神经顿时一紧,好在,他们商量过这个问题的答案。 “当时一直病着。” “什么病?严重吗?病情什么时候好转的?” “我……” 陆老夫人不乐意了:“问什么,你哥才回来,当你哥是你的下属不成。” 陆老夫人又不是傻子,当年他们那个破家有什么好回来的。 再说,那时候回来了,上哪讨个会识文断字的媳妇去! 明眼人一看就懂的问题,提什么提。 陆缉尘看母亲一眼,不意外她的反应。溺爱、愚昧。 现在也一样。 嘴里说着看不上世家大族的老太太们的做派,私下里又事事学她们模样,最后弄个四不像。 陆缉尘转了话题;“大哥这些年在做什么?” 陆大牛不自觉松口气,不是不心虚,刚被救起的时候,他确实想回来,家里还有妻子有老人有弟弟要养,可那时候商队已经出了县城。 后来……后来他找到了更广阔的天地,怎么可能一无所获的回来! 陆大牛不后悔他的选择,与弟弟说起了他在军中的功绩,透露自己的抱负! 他相信陆缉尘懂。 罗绒儿也注意着陆缉尘的反应。 见陆缉尘没有异常,才松口气,这件事应该能过去了。 陆缉尘身在朝堂,又是男人,应该更懂相公一些。 两人话着家常。 罗绒儿现在才敢松口气。 虽然没有兄弟拥抱、没有相见泪目,可男人之间,不这样又能哪样!像老夫人一样抱着儿子哭吗? 不现实,何况夫君说过,他和弟弟关系很好,他小时候父亲常年卧床,母亲不能下地干活,都是他拉扯弟弟长大的。怎么可能不亲。 罗绒儿舒口气,至于夫君‘死’后,陆家一家的日子如何。 她觉得肯定苦过。但陆缉尘当时也十岁了,应该很快撑起了这个家,继而有了今天的陆家。 陆大牛心有感触:“……这些年多亏了罗娘……她不容易……” 陆缉尘喝口茶,是嫂嫂喜欢的春新芽。 不容易吗? 大哥‘死’后,她更不容易,赡养一双生病在床的公婆、照顾他这个时不时发病的累赘。 可她却从不抱怨,笑着教他走路、坚定推他仕途。 兼祧这件事…… 并非他母亲以死相逼。 是他费尽心力,所以从未想过放手。 大哥回来也一样。 罗绒儿让自己笑的大方懂事:“夫君更不容易……”两人深情相望。 陆缉尘看着茶杯中的茶。 陆老夫人擦着眼泪:“军中何等艰难……” …… 晚饭摆在了喜乐堂。 陆老夫人高兴的要吃团圆饭。 陆缉尘起身,自然而然的让人去通知夫人用饭。 心里对大哥已经有了安排。 长房男主人的位置,只能是牌位! 陆老夫人一手抓着大儿子一手牵着乖孙孙入座:“都是你爱吃的,娘都记得。” “娘费心了。” 罗绒儿笑盈盈的看着她们,跟在相公身后入座。 陆缉尘目光暗了一瞬,又恢复如常。掀起又落下的衣衫再次盖住了里面的锦绣。 一道道菜品上桌。 精致的铜罩盖住了食物的香味。 铜罩上的小动物或跑或跳,逼真灵动,草食动物代表蔬菜,肉食动物表示荤菜,憨态可掬、美观异常。 菜品上毕。 无人掀铜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