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深受女粉丝喜爱的“小狼狗”。季春深也知道自己的短板,所以其实并不是很自信,这时点开评论区往下看,果然就看到很多对家的粉丝在骂他演技差,甚至还有人将他以前拍的电视剧截图出来,做成了歪眉斜眼的恶搞表情包对着刷。 冯安拎着购物袋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几乎被浓重的香烟味道呛了一下。他关了房门走过玄关,就看见季春深板着面孔坐在窗台旁边,桌上烟灰缸里的烟头都快满出来了。 他放下购物袋走过去,将窗户拉开了一条缝隙,试试探探的出声问道:“春生哥,你工作上遇到问题了吗?” 季春深坐着不动,冷笑了一声:“是啊,有人要抢我的角色。” 冯安的生活单调而又贫乏,除了打工,就是在各个债主之间奔波周旋,很少有休息娱乐的时间。他都没看过几部电视剧,对于季春深现在的工作,更是完全不了解。季春深这样回答他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傻傻的附和道:“噢……那,怎么办呢?” 季春深手指夹着半根香烟,不耐烦的在烟灰缸里掸了掸:“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干掉他们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你衣服都买好了?” 冯安点点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沓零散钞票,老老实实向前递给季春深:“买好了。钱没花完,还剩了七十五块,还给你。” “你可别恶心我了。”季春深抬了头向后仰,一脸嫌弃:“七十五块我还要?你自己收着吧。” 冯安很窘迫的捏着那七十五块钱,仿佛是有话想说,可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面红耳赤的把钱收回到了口袋里。 季春深瞧出了他的难堪,然而满不在乎。抬手看了一眼表,他说:“刚才前台打电话过来,说今天检修水管,晚上可能会停水,你现在就去洗澡吧。” 冯安像是松了一口气,从购物袋里拿出衣裤拆掉标签,便转身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房门关上之后,季春深长叹一口气,弯腰将双肘架在了大腿上。他已经答应了经纪人会去联系那个姓吴的投资方,可是从内心来讲,还是非常的排斥抵抗。一想到要陪那个五十多岁的谢顶老头儿睡觉,他就恶心的一阵阵反胃,然而偏偏又毫无办法,因为的确是非常需要这个男二号的角色。 他心中一片纷乱,也没有注意卫生间的水声是什么时候停的。直到冯安踩着旅馆的一次性软拖走到他身边,这才回过神来抬起了头。 冯安在卫生间找到了一个吹风机,于是绕到季春深椅子背后,想要将插头插进角落的插座里。椅背和墙角间的空间很小,冯安需要扭着身体才能蹲下去,季春深看到了,但是没有起身。他盯着冯安的侧脸微微发愣,冯安估计是舍不得在理发上花钱,所以刘海都快要把眼睛挡住了,也没有去理发店修剪,唯独此刻刚刚洗完头,才算是把五官干干净净的显露在了空气里。季春深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冯安好容易将吹风机连上电源,可按了几下开关,却没有反应,这才发现吹风机是坏的。他没办法的把电线绕回去,重新找了一条干毛巾擦头发,同时就听季春深忽然问他:“那三万块钱,你想好怎么还了吗?” 冯安擦头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声音很低的答道:“慢慢还吧……” 季春深不动声色,又问:“债主那边能答应吗?你爸还得出去打牌吧?” 冯安把毛巾从头上拿下来,不说话了。这两个问题都是不用考虑的,债主不是大善人,冯家广又死性不改,就算他拼死拼活把这三万块钱还掉了,冯家广转头又会继续欠下别的债务,就像滚雪球一样,永远没有停歇的那一天。为了给冯家广还钱,他连高中都没有念……没有学历,也没有本钱,只能在工厂里刨木头刷油漆,两只手上的水泡磨烂了又结痂,依旧暗无天日,看不见希望。 生活太艰难了,怎么会这么艰难呢?冯安想不明白,明明都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没有用……也许自己真的是一个失败的人,所以当初才会被妈妈抛弃,留在嗜赌成性的冯家广身边。 季春深见他一直不说话,便半开玩笑的踢了一下他的小腿:“哎!你不会又想死了吧?” 冯安顶着一头半湿不干的头发,慢吞吞把毛巾折了起来:“没有。” 季春深又问:“你现在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冯安想了想,说:“不一定,要看厂里忙不忙,单子多的话,能拿到两千吧。” 季春深啧了一声:“就这么点儿?那你这三万块钱得还到什么时候去啊?” 然后他又说:“哎,不如你跟我去深市吧?我那边正好还缺个助理。反正都是打工,你给别人干活还不如给我干活呢,我让工作室给你开四千块,包吃包住,怎么样?” 冯安猛地抬起了头:“助理?我……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助理嘛,和保姆差不多,就是给我买水买饭,打扫房间,跑跑腿什么的。我现在是明星了嘛,不方便在公众场合露面,所以得有人帮忙。” 冯安有些激动的捏紧了手里的毛巾:“这些我可以干!” 季春深笑了:“对啊,你可以干,就跟咱们中学那时候一样。” 季春深不是个好学生,又多看了几部香港电影,中学的时候就在学校拉帮结派当大哥。冯安当时经常受季妈妈的照顾,没法在别的地方回报季家,于是就成了季春深的御用小弟,每天给季春深跑腿抄作业。 冯安从床边站起来:“春生哥,你等我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季春深猜他可能是要打给冯家广,于是提前嘱咐他道:“哎,你最好还是把户口簿拿回来一下吧,没身份证,没法办银行卡啊。” 冯安应了一声,出门走去楼梯间的拐角平台里,拨通了冯家广的电话。 冯家广那边声音嘈杂,估计又是在哪个棋牌室里。冯安对他说了去深市给季春深当助理的事情,冯家广一开始不同意,但是听说冯安一个月能拿回家三千块钱,就又有些松动了。 “怎么才三千?深市那边工资不是很高吗?你叫他再多给点。” 冯安太了解冯家广的性格了,好逸恶劳,又贪得无厌,所以一开始就没有说实话。现在他在工厂干活,一个月工资能拿两千,但还要考虑吃饭还债,所以冯家广真正能拿到手里花销的,也就只有八/九百而已。他知道自己这位父亲是个无底洞,拿再多的钱也填不住,所以存了私心,想要在深市攒一笔积蓄,也许可以买一套、或者租一套房子,在深市定居下来,远离冯家广——就像妈妈当年那样。 “三千已经很多了。”冯安说:“我没有学历,又不会什么技能,全靠春生哥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