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又软声道,“你还没跟我说,我们在江城买,还是在北城买。” 她想起听听说的关于陶浸的家庭。 “你如果不想回北城,我搬去江城也可以。” 演艺圈的大部分都居住在北城或者江城,因为城市大,工作机会多,产业丰富,比较好谈合作,并且交通还方便,去任何城市的航班和高铁线路都很全。只是对于艺人来说,并非两个城市择一定居那么简单。 北城有北城的圈子,江城有江城的圈子。 陈飘飘没有混过江城圈子,在这里人脉几乎为零,可她愿意为了陶浸搬过去。 心细如发的陶浸从来敏锐,她反问:“不想回北城?” 眼神很明白,陈飘飘应该是听说了什么。 陈飘飘没隐瞒,把酒馆里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复述,然后问陶浸:“你是怎么想的呢?” “你爸妈会不会不同意?” 有点忐忑,但不多,毕竟家庭的认可方面,陈飘飘实在无所谓,忐忑在于,她拿不准陶浸的意思。 陶浸抱着她躺在沙发上,笑得温软又明媚,像笼络了周边的星辰:“我就说,你短剧拍太多了。” 略带嗔怪的一句话,被她讲得柔情似水。 她给陈飘飘顺头发,仿佛给小狐狸顺毛:“现代社会,经济独立,也不太需要别人的同意吧?” “我爸妈知道之后,可能会不开心,所以我不会主动提这件事,但如果他们发现了,我会如实说,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打算跟她建立稳定的亲密关系。” “也许他们很难接受,”陶浸微微叹气,“可这不是干涉我感情生活的理由。” “按我们短剧的套路,”陈飘飘安心许多,枕在她胳膊上,开玩笑,“你家里该动用什么关系封杀我。” 陶浸笑得挺开心的:“我爸妈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们那个年代受高等教育比现在难,他们比我要有素质。” 她父母不仅对她要求严格,对自己要求更严格,不会做这种不光彩的事。 “而且,如果他们不喜欢这件事,又怎么会反而闹得人尽皆知呢?” “嗯……还有,我们家封杀不了你。” 小狐狸把他们家想象成龙潭虎穴了,陶浸揉揉她的耳垂,检查一下狐狸耳朵有没有耷拉下去。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我和你家人之间选了我,是吗?”陈飘飘半阖着眼帘,想听陶浸说情话。 陶浸摇头:“我选了我自己。” 她知道陈飘飘也是,她们选择对方,也是忠于自己的人生。 这句话性感得不要不要的,正好摩挲在陈飘飘的心上,她仰头吻住她。 然后她们在沙发上做了。 又在床上重来。 陈飘飘到了两次,她腰部隐隐作痛,做不了第三次。 她动了动膝盖,抱住陶浸,对她轻声说:“别出去。” 想让陶浸被禁锢在她生命里,哪里也不去。 窗外结了霜,湿哒哒的,雪白的,朦胧雾气团成一片,她和陶浸裹着被子,看了半夜的雨,说了半夜的话,再过几天便是元旦,剧组放假,陈飘飘刚好回北城录制跨年晚会。 放假之前,西楼里的各个剧组聚了一次,这次戏剧节的几位发起人来了,几位江城的腕儿也来了,大佬荟聚,群星璀璨,这大概是陈飘飘参加的“咖位”最高的一次聚会。 庄何很上心,替她挑选了正式的裙装,而陶浸则是一身棕灰色的女士西服,在挽起来的袖口叠了一层印花丝巾,用来替代衬衫袖子,扎染印花风的设计中和掉西装的死板,看起来帅气又俏皮。 她长发微卷,淡扫细眉,和孙导一起给来参加的大佬敬酒,几位常年在话剧圈泡着的大前辈似乎认识或者听说过她,亲切地打招呼,她微微欠身碰杯,偶尔笑谈两句,酒杯的光影落在她手腕上,冰肌玉骨,沁入心脾。 陈飘飘喝得不少,捧着微红的脸看向重新入座的陶浸。 她坐在对面,挽了挽耳发,腮边有隐约的粉色,她抿一口残留的酒,拿起筷子准备夹菜。 有位前辈的家属过来了,从身后抱住她,两手在她脸颊上一搓,陶浸就势仰头,轻轻靠在来人的怀里,明眸皓齿地笑:“芬姐。” 芬姐摸她的脸:“喝酒啦?” “一点。”陶浸眨了眨眼。 明明是长辈,而且芬姐都快能当陶浸的妈了,可陈飘飘还是被醋淹过了脑袋,杵着额角低头玩手机。 “不许喝了。”芬姐小声嗔陶浸,又站在她身后揽着她跟孙导说话。 五六分钟后,芬姐走了,陶浸看一眼陈飘飘,拿出手机给她发微信。 “不开心?” 是不开心,从认识陶浸起就知道她受欢迎。越是这样,越想将她咬住不松口。 “晚上戴choker,”她慢吞吞地回复陶浸,“我知道你有。” 这次陶浸说疼,她也不会停了。 第86章 第二天便是元旦假期,同事们拉着箱子在民宿告别,开玩笑说下次见就是明年了。 陶浸穿着长至脚踝的羊毛大衣,脖间的吻痕被遮住,手腕上有淡淡的红印,几个小时前陈飘飘用丝巾绑的,不仔细看不出来。 而在床上孟浪又强势的陈飘飘,仍然是一朵人畜无害的文弱小白花,中短款灰色大衣,皮带扎在外边,收紧纤细的腰身,一双长腿踏着过膝反皮靴,靴口处露出一点装饰性的线袜,两个精致的麻花辫,戴着报童帽。她与导演团队和制作团队拥抱,之后拉着箱子随赶来接她的李喻上乌篷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