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飘飘抿起下唇,软软地看了一眼陶浸。 狐狸眼睁大了,没那么诱人,但滴溜溜的,像一颗水葡萄。 陶浸眨了三下眼,先看她的眼睛,再看她的嘴唇,最后探入她的瞳孔。之后陶浸慢慢开口:“你现在遇到事情了,有一次缄默的豁免权。” 说完她放松肩膀,歪头,松松地望着陈飘飘。 哪怕仍然想要个清楚明白的前因后果,但她放弃推导与追问,因为在她看来,这件事可以为陈飘飘的情绪让步。 这一次,陈飘飘可以不回应,陶浸无条件原谅她。 陶浸的理智与温柔,性感得要命。 陈飘飘使用了这次“保持沉默”的机会,可她想被怂恿去做另一件事。 陶浸对她的性吸引力,不仅仅是在皮囊和肉体,每当遇上陶浸深海一样的目光,她心里的轰然回响,只能以欲念的形态存在。 人类未进化完全的部分,都放在了本能里。陈飘飘觉得,爱上陶浸是一个退化的过程,她在用“本能”爱她。 “你知道我去酒吧打工,为什么不惊讶?”她问。 “不告诉你。”陶浸淡淡道。 好吧,她也可以保持缄默。 陈飘飘转移话题不成功,蠢蠢欲动的想法更为猖狂。 她软着嗓子问:“你也不想知道,庄何跟我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陈飘飘把自己的手机打开,聊天记录调出来,放到陶浸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她抬手,将胳膊支在沙发靠背上,侧身面对陶浸,半趴着等待她的反应。 陶浸的锁骨微微凸起,脖颈光滑得没有一点纹路,再往上是她略带棱角的下颌线,精致的耳廓,耳后有碎碎的头发和小绒毛,这是她整张脸最调皮的部分,时常背叛她冷静的眼神。 她睫毛下垂的时候最有禁欲感,某些不可言说的时候,她会用浓密的睫毛将席卷而来的欲望压回去,她用睫毛对眼神说:“听话。” 而此刻,陶浸睫毛投射出的阴影颤了颤,她抬头,也将身体靠着沙发,胳膊搭上靠背,面对陈飘飘:“什么意思?” 应该不是问,庄何的话是什么意思,而是问,陈飘飘给她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她什么意思,”陈飘飘答非所问,状似认真思索,“可能担心我心情不好,担心我太有压力。” 陶浸反问:“你们圈里用这种事情解压?” 她稍微有一点生气,原来是庄何教的。她自我取悦无可厚非,但陶浸在她们俩看来,跟小玩具真的没有区别? “我不知道别人,我没有跟别人做过,”陈飘飘慢条斯理的,把之前陶浸的误会一并解释了,“她应该只是觉得,和你发生关系,我会比较开心。” 这句话很像表白,但她说得太轻易,让陶浸不愿意多想一步。 “那你怎么想?”陶浸支着额头看她。 陈飘飘看见她耳后的绒毛又立起来了,她也支着自己的额角,小声说:“我想再送你一条我的黑料。” “什么?” “和制作人上床。” 陈飘飘的脚腕轻轻晃了一下。 陶浸的眼光也晃了一下。 “和制作人上床之后,”陶浸的声音不清冽了,有点闷,“你会开心一点吗?” 她重复陈飘飘直白的话语,伴随最清白坦荡的眼神,让陈飘飘爽得要死。 陈飘飘舔舔下唇:“可能不够。” “嗯?” “还想睡制作人。” 这些污言秽语,把她骂了个够,陈飘飘想,自己要被陶浸爱个够,要把陶浸爱个够,才算替自己讨了个公道。 她看见陶浸笑了,眨眼看向别处,嘴角轻轻掖着的那种笑。 “制作人没空,也不想。”她说。 将二郎腿放下来,去门口拿外卖。 她跟陈飘飘说过的,只因为自己的女朋友而有需求,但小狐狸似乎并没有听进去。 之前陈飘飘表现得轻浮,她憋着一口气,也以同样的态度回击她,可她渐渐发现,自己在床上越来越珍惜她,越来越频繁地联系到以前,越来越想抱住她,越来越不想退出来。 后来她就不跟陈飘飘做了,如果她们还有可能,或许能再将上床这件事,变回跟爱相关的那一件事。 把水果拎进来,放到茶几上,陈飘飘看她拆。 兴致不高,显然有点失落。 陶浸把西瓜打开,香气四溢中轻轻“啧”一声。 “怎么了?”陈飘飘拿叉子,问她。 陶浸将剩下的甜瓜、葡萄、荔枝依次摆出来,轻声道:“应该买一点降火的,是不是?” …… 陈飘飘失语。 她们之间的气氛又不一样了,她们在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中吃西瓜,喝奶茶,找了个综艺看,偶尔顺着节目内容开玩笑。 陶浸会调侃她,像在一起时那样。 中途,陶浸接到庄何的电话,说对方没有后续动作,按态势差不多快平息了,她需要陶浸给她提供一些《梦里人》相关的宣传和项目资料,在流量的尾部将作品信息拉起来。 对家送的人情,她和陈飘飘一定要笑纳的。 陶浸把笔记本电脑搬出来,准备好资料发到庄何的邮箱。期间李喻打来电话,说电视台那边她差不多弄好了,明天彩排的时间、演播厅、服装尺寸、品牌、化妆间还有造型师她都一一确认过,工作证什么的也领到了,台里特意安排了不带台标的车,明天她提前跟车过来,接陈飘飘。 陈飘飘跟李喻说谢谢,又望向陶浸工作的侧脸。 可能每道题都有另一种解法,题干里从来没有规定要单打独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