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年感受到了电动车的晃动,她也坐上去:“你下午去办什么事?” “相亲。”张浔遇随便说了句。 黎年沉默两秒才说:“你才二十三不是吗?这么年轻还急着结婚?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张浔遇一时来了兴趣,问:“那我是什么风格。” 黎年想了想:“喜欢随心所欲,自由随风,但是又可以为了生活隐藏自己的人。” 张浔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抱住黎年的腰:“算是吧,你阅读理解应该挺好的,要不然怎么会看的这么透彻,你适合做心理医生。” 黎年的无语可以看得到,她不喜欢隐藏自己的情绪表情。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下午去看了我的挚友,从小就认识,三岁一直到今天。她家小孩好像五个月了,很可爱。”张浔遇戳了下她的背后。 黎年感受到了,她不好管:“小孩子都可爱,你小时候应该也可爱。不过你的挚友应该也才二十三吧,刚大学毕业就结婚了?” “他们两个高一就认识了,高三在一起,然后大学毕业后很顺利的就结婚了,不过一结婚,生活就和从前不一样了。”张浔遇一想起今天下午,心里也不怎么好受。 “比如呢,恋爱时的未来是诗和远方,结婚后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恋爱时的吵架理由很简单,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结婚后吵架就得各自复盘,冷静,然后第二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个人见解。”黎年说。 “你理解的很透彻嘛,不过我朋友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上大学后我们就分开了,偶尔会联系,她结婚的时候我去了,感觉他俩的关系还不错,今天下午我没见到她老公,即使见到了我也看不明白,我只知道她婆婆公公不怎么好相处,也没人帮她,难免有些疲倦崩溃。”张浔遇看着周围亮着的灯发愣。 黎年感受到后面的人情绪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不开心。” 张浔遇将头抵在黎年的后背上:“就是觉得这么多年了没陪在她身边,有些难受吧,你想啊,她要是无助的时候点开我的聊天框,看到上一次聊天还停留在两个月前,会不会不好意思来打扰我。她从小就特别沉默,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就我一个人陪着她,从小到大,可是在她无助的时候时候我不在。我突然间好难过,我觉得对不起她,我应该多和她聊天的,之前过年的时候,她喊我出去聚一聚,我都没去,我怎么这样啊。” “我左边口袋里有纸。” “我才不需要,我没哭。”张浔遇把手伸进她校服口袋里,拿出两张纸。 “其实很少有人可以见证朋友每一个重要时刻,在她无助的时候陪在身边,你不用愧疚,想这么多会很累,不要有负罪感。讲真的,她今天下午应该会很开心吧,毕竟你是她从小到大的朋友,也是一个很温暖的人,她可能会放松或者是别的什么的,我不怎么会形容。”黎年趁着等红灯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 张浔遇拿纸擦着眼泪,感受到黎年的视线,向右转头。 黎年:“……” “你还害羞?” 张浔遇不想让她再看下去“绿灯了,赶紧走。” 黎年无奈地转过头:“你眼睛长头顶了,这样都能看见。” “就长头顶了。”因为刚才哭过,声音还带了鼻音。 黎年也不能说些什么,只是说:“行呗,你说的都对。” “其实也不是负罪感吧,就是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想她了,毕竟我们一起度过了这么多年的春夏秋冬。”她过了会儿才说:“像是亲人一样。” 黎年:“亲人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疏远了,所以说不要那么难过了,你现在回来了,就可以多陪陪她了。” 张浔遇:“你说得对,她说要考公。” “了不起啊,这玩意多难考了。”黎年感叹了句。 后面一路上她都是沉默寡言的,感觉应该是抑郁了。 黎年在小区门口停下来:“到了,下去吧,我也该回去了,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张浔遇没动:“你能不能给我送楼下去,走着还挺累的。” 黎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怎么不直接给你抱上楼呢,下来。” 张浔遇不情不愿地下来:“那我走了。” “拜拜。”黎年骑车就走。 张浔遇站在小区门口看着黎年离开的方向独自凌乱,她还是露出一个笑,虽然很勉强。 她转身走进小区:“要笑对人生。” 程遇的店,十点准时关门,绝不多干一分钟,当然有顾客另说,毕竟有钱不赚是傻瓜。 今天晚上应该是没有顾客来纹身,她已经在家休息了,纹身店也不用怎么打扫,反正都是自己的店,把门一锁拔腿就跑。 张浔遇打开门,看到张登和程遇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声音应该是港片。 张浔遇换鞋进去,瞥了眼电视:“看了这么多遍还不腻啊。” 张登:“你懂什么,经典值得被反复重温。” 张浔遇看着他:“那你晚上怎么不接我电话,手机还关机了。” 张登:“你听听自己说的,大学学的计算机所以去网吧打游戏是专业对口,你也是好意思说。” “我怎么不好意思说,计算机专业怎么了?”张浔遇的气也上来了。 张登坐起来:“不是计算机怎么样,是你打游戏啊。” 张浔遇不想再说了:“那又怎样,我键盘鼠标用的灵活啊,我打字速度多快你知道吗?你根本不知道,你们一点都不了解我。”她转身离开,进屋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