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会这样吗?”女鬼问。 “我们老家,有些人家子女富裕了,会给老人不少钱,但他们还是一如往日地做着农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 女鬼点点头,这是她所不知道的。 白遥再望了眼楼顶的孤鬼,依旧一动未动。这户人家家里,也许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剩两天了。”白遥突然说。 “什么?”女鬼没反应过来。 “往生时间,没人帮它,它就彻底完蛋了。” 俩人走到楼房下面,向上去望那孤鬼,漆黑一片的半透明间,看得不十分清楚,但白遥猜到了它应是那男人的父亲。 可是,即便是瘫在床上,又何至于会成为飘魂呢? “我进去看看。”女鬼欲穿墙而过。 白遥一惊,还没来得及制止,女鬼便被一道强力的屏障击开。白遥快步移至她身后,将她稳稳接住。 女鬼面色痛苦,紧捂胸口处,那里不断冒出白气。 白遥赶紧咬破自己手指,将血滴在女鬼手上灵器上,女鬼这才有所好转。 白遥也松了口气。 “每一户人家都有自己的神龛,神龛设在哪,那一家就只能那一族飘魂进入。你又不是他们家的,当然进不去。”白遥说。 “我之前取车钥匙时,也经过了他人房间,并没有事。”女鬼道。 “城里大多没有设神龛,没神龛谁都能进。”白遥说,“先回去吧,我有些东西要在今晚做好。” 回到宾馆房间,白遥第一时间找了个创可贴贴上,一边叫唤:“疼死人了,疼死了。” 女鬼看伤口确实不算小,白遥咬得确实用力:“抱歉,我……” “没,没怪你,我就是觉得下次得备把小刀,咬起来实在太疼了。”白遥说。 她将买来的东西倒在地上,女鬼就坐在她对面,看她捣鼓了近一个小时,最终弄出了三四件东西。将其他的包好,拿出其中两串手链,一串自己带着,一串让女鬼带上。 “这是什么?”女鬼问。 “好东西,你戴上试试。”白遥期待道。 女鬼便戴上,可戴上后却并未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好像……没用?” 白遥盯着她一脸笑意地摇头。有用,很有用。 她直勾勾地看了半天,眼前的女鬼不再是半透明状,而是如正常人一样,模样就是那日病床上躺着的沈玉宁。 白遥压着嘴角笑意,原来人看到美好的事物真的是忍不住的高兴啊。 “你怎么了?”女鬼问。 “哦,就是……手串你别摘下,这样我看到的就是好好的你,以后也不会再被吓到了嘛。”白遥说。 原来是这样。女鬼了然。 白遥再次走到窗前,拨开一角窗帘,远处那如破布般无生气挂在那的孤鬼依旧显眼。那栋楼有三层,现在二楼的灯亮着,隐约可见走动的人影。 “还在想那件事?”女鬼站在她身后道。 白遥放下窗帘,回头与女鬼对视上,片刻,她蓦地笑了。没由来的,想笑一下。 “又吓到你了?”女鬼问。 白遥轻笑着摇头,这些年来她都是一个人,空空荡荡的习惯了。只是在那一刻,忽然觉得身边有一个陪伴原来也是很好的一种感觉。 “除了我这种特殊情况外,人是只有死了才会成为飘魂,那么,会不会他们一家一直在隐瞒着什么?比如,男人的父亲,也许早就死了?”女鬼猜道。 “有这个可能。”白遥同意。 可是她不明白,如果男人父亲早就死去了,街坊邻居多多少少会知道点风声才对,那么就得去办葬礼下葬。 可若是下了葬,刚才那妇女在饭馆说她姑娘在家照顾老人时,就该有人察觉出不对,但是没有。 女鬼靠墙深思着,白遥也十分不解。房间空调不引人注意地工作着,声音极低,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 “骗钱!” 俩人突然同时道。 看她与自己想的一样,白遥骄傲道:“看来你跟我待久了,还是学到了我十分之一的聪明嘛。” 女鬼无奈笑笑。 “有可能还真是为了老人那点退休金,苍蝇再小也是肉嘛。”白遥笑着说。但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如果是骗退休金,那也只能证明子女有些心眼,老人还是实实在在的死了。 既然死了,突然求助是为了什么? 第二日一早,白遥去退房。 老板看见是她后,态度冷冷的,在白遥转身才走几步时有意道:“现在的年轻人学什么不好,这年头道士能有什么出息,天天跟死人打交代,晦气哟。” 白遥保持微笑,不生气不生气,大步向前走。 才出门就听见重物落地声,同时伴着老板的叫骂。白遥忙回头,只见女鬼轻舒一口气,慢悠悠地跟上,像个没事人一样。 白遥崇拜地伸出大拇指。 女鬼问:“那只鬼怎么办?它只剩两天了。” “可你不是还得急着找还魂的东西?”白遥说。 “不差这一两天。” 白遥笑,继续向前走,没有走上山的那条路,而是从旁到了那户人家。 门是开的,昨日的妇女没看见,只看见男人和他的女儿。他正在教训着什么。 “人家哪里不好了?你别以为自己当了个老师就眼光高了,你农村小学老师谁看得起你啊?哪个打工的工资不比你高?人家还没说你怎么样呢你就说他年纪大。”男人气愤,抬头时不经意瞥见了外面穿道袍的小道士。 忙起身出来相迎。 白遥对女鬼轻声交代:“小红,在外面等我,别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