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哪里肯就这样妥协,她心里本就憋着一团火,被丈夫挡得更是生气:“放开我,你别碰我,就你们傅家有人是吧,我又不是没有。老娘不伺候了,老娘要回温城去!” 还真是想离家出走啊,傅寒松猜中了,他还听见徐瑾气冲冲的声音忽然委屈,那语气转了几个调儿,隐约漏出哭腔。 傅寒松的心蓦地软了,他搂着人连忙松口:“哎,你这话说的,我告诉你,都告诉你还不行吗,这不说不是怕你担心嘛,怎么还能扯上外姓人这种胡话!” 无可奈何,真要命了。 傅纾拿这招对付他,徐瑾也拿这招对付他,还外姓人,他看自己才是那个外人。 干嘛呢,变相地要他选“老婆”和“女儿”掉进河里救哪个呗! 但是吧,傅寒松又想了想,不行就告诉老婆吧,兴许她看着乐乐这么辛苦,对两个人的态度也就没那么反对了。 毕竟,自己现在心态会这么好,还帮着女儿劝老婆,有一半是被这场地震吓的。 思考间,傅寒松终于把人带回床边坐下,他收走徐瑾攥着的旅行提包说:“那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许冲动,也不许丧着脸发愁。” 徐瑾别开脸,她环着手,尊贵的头颅一动都没动。 傅寒松无奈,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才搂着人说:“我半年前就知道啦,那会儿季安才走呢,我送小纾去医院,你记得不?” “她才到医院,话都说不利索就忙着要手机给乐乐打电话,说怕这小姑娘担心,我就纳闷了,怎么都不说给你打电话,就惦记着乐乐,又看她一路上那么上心,感觉怪怪的,期间她跟小周弟说了两句,也怪怪的。后面吧,乐乐不是自己走了吗,你看看她当时,多伤心啊,房间不出来,饭也不吃,到第三天爬起来,索性家都不回一趟,就自己去北城了。我越想越不对劲儿,就旁敲侧击问过一回,她没瞒着,和我直说了。你看嘛,是我自己猜出来的,没故意瞒着你。” “那你说后面人都找不到了,我又跟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给你找气生吶,嗯?”傅寒松看着爱人问道,她哼了一句,还是不说话。 男人又好言相劝:“我看着小纾跟周弟能那么说话,大概猜到季安和周弟是知道的,季安可能也是尊重女儿意愿的。你没怪她吧,再不支持,也怪不着他们,那会儿人都行将就木了……” “我没怪季安,你干嘛这么想我!”徐瑾嘟囔了句。 她是觉得这种行为错误,但没想过要怪乐乐和季安她们,从刚刚到现在她也始终认为傅纾作为年长的一方,是要负主要责任的,她不应该错误引导乐乐,导致小姑娘产生错误依赖。 傅寒松:“那不就得了,咱们不一样嘛,都是父母,都掌控不了他们的。” 徐瑾:“哪里一样,季安那是没办法了,那你呢,你心态凭什么这么好的,你就不怕她们俩以后出去被人指指点点吗,不劝着点还尽帮倒忙!你怎么都不想想,乐乐能跟小纾谈……谈那啥,是不是因为压根就没分清喜欢和感动。” 这…… 傅寒松不是都乐,还真不知道小姑娘怎么想的。 要说没那种心思吧,人当时离开温城不愿意接触他们,是挺能佐证的。 但关键是,真不喜欢现在也不可能突然在一起啊,傅纾还要火急火燎跑来请求他们认可……她刚刚是说自己已经在和都乐谈恋爱了吧,那该是相互喜欢的,快一年了分不清喜欢和感动,好像也不大可能。 乐乐跑掉,他思来想去就只能用“怕他们二老心里失望”来解释。 傅寒松又想到小姑娘现在的处境和女儿的担忧,他蛮头疼的:“我心态好?你以为我心态好的呀,我没办法吶,你刚刚不都听到了,乐乐在灾区,小纾追过去了。” 徐瑾一愣:“你说什么,她们去哪儿了?” 傅寒松:“我说,乐乐被指派的地点是宿乡,正好在这次的地震范围里,小纾好像是在新闻台上认出来了,就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要追过去。前两天不让你给小纾打电话,就是因为那边通信断了,根本就打不进去。” 傅寒松:“这个确实我瞒了你,那你说吧,我该怎么做?不拦吧,怕小纾去了受伤;拦着吧,那乐乐还在里面,咱们能安心吗?我这两天真的是,又怕她出事,又怕你知道了愁,都这样了,我不支持能怎么办!” 徐瑾听得着急了:“那乐乐吶,怎么没跟着她回来啊,她伤没伤着啊?哎呦喂,这孩子,怎么回事的,被分到那种地方去!” 哟,急上了,急上这事儿估计就有戏了,傅寒松继续添油加醋:“她怎么回来,咱们不点头,她凭什么敢回来?谁支持她吶,只会说她忘恩负义,她还不是赶紧躲远远的。” 徐瑾啪地扇了傅寒松手臂一巴掌:“我什么时候说她忘恩负义了,你怎么老是要曲解我的意思,我什么时候说是乐乐的问题了。” 傅寒松:“你没说,不代表她心里没负担呀,是这个道理不?她俩已经这样了,你这个大家长不支持,她怕是宁愿“交代”在里面也不回来。” 徐瑾:“呸呸呸,说什么呢!你把话给我收回去。” 傅寒松:“行行行,呸呸呸。那你说我站女儿边,我不妥协,由着她们继续拿命开玩笑啊?” “阿瑾,我这辈子只有过三次特别煎熬的经历:一次是咱妈走的时候;一次是你在手术室的时候;再有,就是小纾进灾区的这段时间,整整又是一周。说真的,要是一周前小纾选择通知的人是你,你客观想想,刚刚在楼下你还能不能说出一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