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何以攸给自己切了些水果,大喇喇地递给何以朝,没心没肺的样子看得男人不禁失笑。 他的妹妹惯会气人,一点也没把不远处正自我修炼的女人放在眼里。 或许是兄妹俩太过悠闲,或许是水果的清香刺激人心。 总之,端坐了一周的沈秀兰终于崩溃。 她狰狞着冲到兄妹俩面前,咬牙切齿的,目眦欲裂。 “你!你们……” 沈秀兰伸出手指着兄妹俩,气得手都发抖。 没个正形地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却装聋作哑,仿佛根本看不见,听不着。 “你们把你们的爸爸弄哪去了?” 沈秀兰的声音不似从前,听上去有些沙哑。 大约是许久没有说话,憋的太狠。 “我还是喜欢夏天,清甜的西瓜最好吃。” 何以攸撇撇嘴,不太开心地拿牙签戳了两下果盘里的哈密瓜。 无视的冷暴力最是伤人,沈秀兰见兄妹俩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欲望,本就崩断的神经更是嗡嗡作响。 早在刚到家时她就想吵,想闹,经高人指点才憋了这么多天,没想到这招对这兄妹俩根本没用。 坐在那里的几天,她腰酸背痛,因为无人说话也没有消磨时间的乐子,她不免胡思乱想,每每想到自己正在受苦的儿子,他的心就像被剜了一块,疼得厉害。 沈秀兰大口喘着粗气,唇瓣颤抖,几天抗议般的搓磨下来,疲惫让她的脸尽显老态。 “你们耳朵聋了吗?说话呀!你们两个不孝子,竟然就这么把你们的爸爸藏了起来,还霸占着你们爸爸所有的家业!” “我告诉你们,何家有我一份,也有我儿子一份,你们最好赶紧交出来!” 沈秀兰根本憋不住,两句话就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不过是想瓜分何家罢了。 楼下女人吵得厉害,楼上陆云霁根本睡不着,她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 拿着手机斟酌半天,想到何以朝每日的叮嘱,到底是没有打电话求助父母。 又是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无非就是要钱要权,兄妹俩听得耳朵疼,终于有了反应。 何以攸斜睨沈秀兰一眼,目光中的嘲讽刺得沈秀兰难受。 她提起一口气想要继续发难,如撕裂般的嗓子却又迫使她安静下来。 “你儿子还活着呢?” 何以攸歪着头,满脸天真无辜。 这种表情在何以攸的脸上十分违和,比阴阳怪气更显讽刺。 可何以攸的语气又似乎真的在关心何如镝的生死,落在沈秀兰耳朵里,几乎是在她心口插刀。 她不知道自己儿子现在身处何方,在外面的这几个月,她也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无论是何如镝穷困潦倒亦或是他染上毒瘾,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心里多少有些预感,儿子玩的多荒唐她也猜到个七七八八,那些所谓的朋友也没有一个是好人。 可作为母亲,她到底是偏心的,也对自己的儿子抱有幻想,即使嘴硬,此时何以攸的问题也让她怒火中烧。 她一下掀翻放在茶几上的果盘,盘子落在地上碎成一片,碎渣弹在三人身上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痛。 何以攸和何以朝躲都没有躲,冷眼看着沈秀兰发疯。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真是天生坏种,你竟然敢咒自己的亲弟弟,也不怕遭报应!” 沈秀兰嘶哑的声音实在难听。 第95章 何以攸只觉好笑,弟弟?她还真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都不怕自己做的那些烂事让儿子遭报应,我怕什么?我妈生完我之后可没有再生出什么孽障。” 何以攸笑着,摇头晃脑的样子在沈秀兰看来实在可恶。 沈秀兰的表情越发狰狞,因为疲惫熬垮的脸紧绷却松弛地皱着,看着像张将掉未掉的面具。 她张着嘴大口呼吸,想要说什么却又卡在喉间,只能将脸憋得通红。 “你,你!那你爸呢?你们把他藏哪去了?你们一定是囚禁了你爸,你们这俩不忠不悌的畜牲!” 沈秀兰老调重谈,又说回最初的问题。 何以攸闻言,并未反唇相讥,只是慵懒地朝后一靠,缓缓闭上眼睛。 沈秀兰又将视线移向何以朝,说起来,他才是何家的儿子,自己儿子最大的竞争对手。 “郡炜要是知道你们这么欺负他最疼爱的小儿子一定会怒气冲天,悲痛欲绝!你们…… !” 沈秀兰不知怎的开始哭天抹泪,完全一副泼妇模样。 “这里没有我爸也没有其他人,没人愿意看你拙劣的表演。” 何以朝轻笑,只觉有趣。 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是沈秀兰在他爸面前惯用的招数,因为爱,何郡炜几乎次次被拿捏。 可他和妹妹都不是父亲,此时这间房子里也没有围观群众,他实在不知沈秀兰演这一出的必要。 又或许,她早已习惯如此,循着肌肉记忆开始演戏。 沈秀兰的哭嚎戛然而止,她愣住,眼尾还挂着颗泫而未落的泪珠,显得有些滑稽。 回过神,她恨恨地剜了何以朝一眼,一时又忘了言语。 她的招数向来只对郡炜管用,面前这俩把自己当仇敌的豺狼,多说一句也是无用。 沈秀兰不免有些心焦,既担心儿子的安危,亦害怕何郡炜生病的真相被发现。 见她终于安静,何以攸睁开眼,上下打量她的眼神实在算不上尊重。 这几天莫名其妙闹得这一出看起来应该能消停。 何以攸起身,看见女人因为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猛地倾身朝她靠近,又轻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