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烽故意松了口气,笑着说:“那就好,殿下还担心萧小姐的身子会耽误大婚。” 萧臻继续与他周旋,“请大长公主放心,定不会耽搁下月初五成亲的日子。” “丞相大人误会了。下官今日来,是要告知大人,迎亲的日子提前了。明日公主府的花轿便会上门,请丞相大人替公主妃准备。” 萧臻慌了,“这么急?” “殿下担心公主妃的安危,既然丞相府不能护公主妃周全,这个事情还是尽快交给公主府来做。” “可是…南儿嫁人的喜服,还有一应物品都还没来得及准备…” 覃烽命人抬进一口大箱子,说:“公主妃大婚所用之物,一应俱全。殿下特意交代,绝不会让萧小姐的婚礼,逊色于任何一位名门闺秀。” 送走覃烽,萧臻感觉头晕眼花,忙扶住椅子扶手坐下。一直躲在后面偷听的萧夫人,匆忙走出来说:“南儿还没醒,如何能出嫁?” 萧臻叹气。 虽然一千个不愿意,丞相府仍连夜披红挂彩,为萧雅南出阁做准备。 清晨鸡鸣过后,天尚未亮起。明月便带着丫鬟为昏迷不醒的萧雅南梳妆换衣。 萧母一夜没合眼。在看到身穿喜服却紧闭双眼的女儿时,萧母忍不住大哭起来,“哪儿有这样出嫁的!我可怜的女儿…” 迎亲队伍从公主府出发,一路吹吹打打,准时来到丞相府门外。国都中很少有这么排场的迎亲,尤其是大长公主娶亲这样的新鲜事,百姓们都跑来看热闹了。 “真可惜啊!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答应一位公子。至少是个男人!” “大长公主性情暴虐,不知这位公主妃能在她手里熬多久?昨日才逼的跳河,今日就被接入公主府,怕是不会比上一位夫人更好过。” …… 丞相府门一开,除了跑回去通报的,其他人看到迎亲的玉辂,全都跪下了。 萧丞相面色憔悴,被人搀扶着走出来。府门外,先王御赐给大长公主的玉辂,又让他心中的悲痛瞬间转为震惊。 萧臻终于明白,昨日覃烽说的那句“绝不会让萧小姐的婚礼,逊色于任何一位名门闺秀”是什么意思。 “去请小姐出来。”萧臻感念君恩,再无话可说。 萧雅南被喧嚣声吵醒,她感觉被搀扶着上了车。因红盖头遮着什么也看不到,她虚弱的又把眼睛闭上了。 萧雅南入公主府后,一直在昏睡,拜堂成亲的礼仪只好全部取消。她被安排在新修的宝跃阁住下,大长公主怕再出意外,早早让御医侯在府上。 御医诊治完,向大长公主禀报道:“公主妃身体无碍,稍加休息便可康复。” 姜昀抬眸,“什么时候能醒?” “公主妃服下药,天黑前便可清醒。” 姜昀稍稍放心,让覃烽备车进宫。 “殿下,玉辂尚在门外,您是否…” 姜昀一记眼神瞥过去,覃烽立马闭嘴,低头说:“属下去备马车。” 玉辂虽是先王所赐,姜昀却很少乘坐。公主府的人知道主子要韬光养晦,可如今先王病逝,新王年幼,大长公主今日突然命人用玉辂去接新公主妃,底下的人难免会错意。 去往宫城的路上,姜昀坐的无聊,悠悠去问覃烽:“她长得如何?” “属下未见公主妃真容。”说完,覃烽又急忙补充了一句,“公主妃出门时,盖着盖头呢。” 姜昀笑着打趣道:“还是王御医好福气,本宫记得,楚月的盖头也是他揭的。” 覃烽没敢接话,小心翼翼道:“王上他…不是故意的。” 姜昀摸着衣衫上的花纹,轻叹,“王上那会儿还小,哪里会记得这些。本宫与她虽无夫妻情意,但她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公主妃。死者为大,能避开就避开吧。” “殿下入宫,是要向王上请罪吗?” 姜昀抬头看夕阳,残阳如血映入眼帘,“提前婚期,未来得及通知王上,这会儿王上肯定知道了。” 覃烽一脸担忧地说:“希望王上不要责怪殿下才好。” 姜昀笑了一下,王上才不会生气。公主妃能尽快入府,王上求之不得。 * 齐王刚得到公主府今日迎亲的消息时,还抱怨姑母不请他去府上观礼。他命人备礼出宫,无意间从老嬷嬷口中得知,下月初五是先公主妃的忌辰。因未能周全礼数,这下也不敢去观礼了。原想明日再派人去公主府道贺,不料大长公主先过来找他了。 “姑母今日新婚,怎不在府上陪公主妃?”姜旻心虚地笑着问。 姜昀先行大礼,后陈述道:“臣提前婚期,还望王上恕罪。” 姜旻小跑下来扶起姜昀,道:“既已赐婚,何时入府有什么关系?姑母无需如此。” “臣听闻萧小姐身体不好,想尽快接入府中照顾。还有就是下个月初五…”姜昀欲言又止。 姜旻立马意会,接话说:“之前是寡人考虑不周。既然人已经接入府中,寡人也了却一桩心愿。时辰不早,姑母快些回去,别让公主妃等急了。” 姜昀拱手行礼,不做逗留,道:“改日带公主妃入宫拜见王上。” * 姜昀回到府中,尚未来得及更衣,宝跃阁的丫鬟便来禀报:“殿下,公主妃醒了。但公主妃不许奴婢们伺候,只留了陪嫁丫鬟在房中。” “知道了。” 姜昀换了衣裳,不急不缓来到宝跃阁。刚走到门口,听见屋内传出高亮的斥责声,“出去!谁允许你进来的!” 姜昀勾唇,好个泼辣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