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拦我去路,何事赐教?” 魏宜抬手相邀,“想请妫妘君同席一饮,能否赏脸?” 明月赶紧替小姐解围,道:“我家小姐还要入宫参加王上的婚宴,恐怕不能与公子同饮,还望见谅!” 明月并不知道,魏宜也在婚宴邀请之列。当魏宜顺着她的话问:“在下与妫妘君一同前往如何?” 话已至此,再推脱便是失礼。 萧雅南想要避开与姜昀同席共饮的打算,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落空了。 --------------------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出自《诗经》。 第21章 萧雅南进宫的时候,大婚的流程都已结束,宾客落座,或闲聊,或敬酒,不亦乐乎。 宫女将萧雅南送至她的席位,旁边紧挨着的就是大长公主的桌子。 姜昀从后宫回来,见萧雅南已经到了,笑着走过去跟她说话,“怎么来的这么晚?” 虽然两个月没见,但姜昀忙里偷闲时常会派人送东西去相府,偶尔还给她写书信嘘寒问暖。萧雅南每次看完,都没有给她回信。 萧雅南嘴里嚼着肉,抬头看她。她模样没变,只是衣服穿的喜庆了些。想起入公主府时,自己还昏迷不醒,不知她那日穿的什么迎亲,也是这般明艳吗? 姜昀低头看自己,问:“有什么不妥吗?” “殿下日理万机,难得一见。敬您一樽!” 萧雅南态度疏离,敬酒也随意,只是自顾自的喝。她知道姜昀近来一直忙,这些她在书信中都说了,可她还是生气。气她那日未将自己接回去,更气她至今还把尚施留在府里。姜昀若是男子,这会儿怕是连孩子都有了。 “妫妘君!”魏宜穿过人群,端着酒杯不请自来,又故作震惊的看到姜昀,“大长公主也在。” 姜昀笑他话说的刻意,不咸不淡地回了句:“魏公子。” 魏宜明知她们关系不睦,还装模作样地问:“没有打扰二位吧?” “没有。”萧雅南心中感激他来解围,起身要走却被姜昀按住。 “魏公子,本宫与公主妃有话要说,能否先把她借给本宫?” 姜昀话说的强硬,魏宜不好再说什么,道:“打扰了。” 魏宜走后,姜昀把萧雅南的垫子拉到自己身边,一脸严肃地问:“你什么时候跟公子宜认识的?” 尚施的问题还没解决,现在又被姜昀质问起私交,萧雅南非常生气,“殿下连我交了哪些朋友都要过问吗?” “朋友?他是魏国的质子,你可知道?” 萧雅南闷闷不乐地说:“知道。” “魏王病重,魏廷恐有变数。公子宜四处走动,寻找助他归国之人。难道你要助他登上王位?” “我没有这个本事!”萧雅南不明白姜昀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她的封君是虚职,整个齐国谁不知道?即使她两个月不上朝,王上也不会过问。 “那你就要离他远一点。” 萧雅南并不了解魏宜的为人,他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时辰,话都没有说上几句。但她不喜欢姜昀对她说教,故意与她唱反调,“是不是在你眼里,什么人都是坏人?他远在异国,听闻父亲病重,想要回国探望,乃人之常情。你身为掌政公主,非但不体恤他的孝心送他回去,还揣度人家想要图谋王位。” 姜昀听她义愤填膺的幼稚论调,不想与她在这里争辩,“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已经成年了,你不要再把我当小孩看。”萧雅南赌气说,“若他求我,我还是会尽我所能帮他。川资也好,求情也罢。” 姜昀见她冥顽不灵,沉声道:“你要是捅了娄子,我可不会帮你善后。” 萧雅南很有志气地说:“不用你帮!” 言尽于此,姜昀无话可说。她起身去向王上敬酒,之后又去招呼王室宗亲,再没有归席。 这一切,都被魏宜看在眼里。 … 几日后,萧雅南在鲤悦居偶遇魏宜。对方盛情相邀,萧雅南难以推辞,便与他同桌共饮。 酒过三巡,魏宜望着西方,突然痛哭流涕。 萧雅南从未见过男子哭成这般模样,小心询问道:“公子怎么了?” 魏宜抽泣止声,连连叹气,“让妫妘君见笑了。” “谁没有伤心的时候,有什么可见笑的。公子不妨说出来,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魏宜豪饮一樽,诉说道:“父王病危,身为人子,却无法侍奉在侧。每每看到别人一家团聚,心中不禁悲从中来。” 萧雅南认真听他说完,心想魏王病重确有其事,不是姜昀危言耸听。这个魏国公子接近她,真的是为了回国。可她能帮得上什么忙? 上次听姜昀的意思,分明是不打算送立魏宜。她的态度肯定也是王上的态度,就算自己有心帮忙,也不可能说得动王上。 “公子孝心感天动地,您没有将这些话说给我王吗?” 魏宜又是叹气,“齐王大婚,在下不敢扫兴。之前去拜访了大长公主,可公主非但没有体恤在下,反而劝我老实待在齐国,不要觊觎王位。” 魏宜看向萧雅南,眼神至真至诚,“我魏宜发誓,从未觊觎王位!我魏国有太子,在下不得父王宠爱,怎敢肖想?” 说起姜昀不近人情,萧雅南感同身受,宽慰他说:“她就是那样,生来尊贵,一路从公主到长公主,再到大长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里知道别人的苦楚?公子不用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魏宜连忙起身行礼,致歉,“公主妃所言极是,是在下小人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