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楚王就干过这种事,困大长公主于郢都,逼迫先王联姻,殿下三思!” … 萧雅南从未听过这些陈年旧事,如今从大臣口中听得七七八八,才知道这个“好色公主”竟然如此抢手。她悄悄欣赏起姜昀的侧颜,这把年纪依然是倾国倾城的容貌,要是在十年前,那得迷倒多少男人啊! 萧雅南用袖子挡住脸,小声问姜昀:“若是楚王让你嫁给他来交换王上迎娶公主,你怎么办?” 姜昀看着她,面不改色地说:“是笔好买卖。” “你真要嫁?”萧雅南脱口而出。 姜昀见萧雅南情绪激动,拿捏不准她是什么意思,故意说:“楚王年过半百,等他死后我再回来与你白头偕老,两不耽搁。” 萧雅南本是好意关心她,没想到她还想着让自己为她守活寡,气的转过头不去理她。 大臣们商定不下,争的脸红脖子粗。齐王嫌他们吵的心烦,让他们赶紧散了,只留下大长公主。 “姑母当真要去楚国?还是另有打算?”齐王八岁做太子,一起听政多年,连他都觉得出使楚国不是明智之举,姑母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姜昀欣慰一笑,道:“去年楚王派使者来齐商量联姻之事,实则打探齐国虚实,拉拢朝臣干涉齐国内政。如今,王上刚派人去王畿求亲,楚国使者不早不晚也去求亲,臣担心楚国的密探已经深入朝堂。故而提出去楚国游说,耍一耍这个老楚王。” 齐王松了一口气,问:“姑母想如何做?” “出使秦国。”姜昀垂目道。 * 萧雅南独自乘坐姜昀的马车回到公主府,又穿越大半个宅子从小门回自己府邸。 真是耗时又耗力。 左汤路过庭院时,见萧雅南心情低落的回来,猜测今日朝堂可能出了大事。他找了个由头去见萧雅南,顺便打听一下。 “妫妘君初次上朝,还习惯吗?” 萧雅南无精打采地说:“我只是旁听,不用发言。先生见多识广,能否为我解惑?” “您请讲。” 萧雅南请他入座,认真求教道:“王上派左相朝聘天子,实为求亲。如今别国也有此意,两国使者在王畿相遇,该当如何?” “左相为人低调,若他国使者先去面见天子,提出求亲之事,丞相大人应不会再提此事。朝聘结束,便会返齐,如实禀报王上。” 萧雅南忙问:“若两国使者都将求亲之事告知天子呢?” “当今天下,诸侯纷争,天子大权旁落,不会轻易得罪两国。若两国皆不肯相让,恐怕要各凭实力迎娶公主了。妫妘君如此担心,想来对方实力不弱于齐。难道是楚国?” 萧雅南一惊,“先生好厉害!” 左汤笑了,“列国之中,实力不弱于齐,又要迎娶王后的,只有楚国和赵国。赵国一向与魏国交好,两国忙着联姻,应该不会蹚这个浑水。” 萧雅南不懂国事,但听左汤言之凿凿,问:“依先生之见,齐国该怎么办?” 左汤想了想,“与秦联姻。” “秦?”萧雅南不解,“秦国穷乡僻壤,秦人蛮横好战,中原各国少与之相交。娶秦妇…王上恐怕不愿意吧!” “倒也不用真的嫁娶,只是做做样子给楚国看。秦楚数次联姻,关系还算不错。若齐国此时插一脚,楚王必定担心秦楚盟约被破坏。楚国就一个王,秦妇和公主他只能选一个。” 萧雅南点点头,佩服地说:“还是你的主意好。” 左汤自认萧雅南府上门客无人能出其右,好奇道:“还有谁为您出主意了?也许他的主意更好。” 萧雅南没告诉左汤是谁说的,只是问他:“若让大长公主去游说楚王,如何?” “不如何。”左汤觉得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不是蠢就是坏,“大长公主出使楚国,如同羊入虎口。” 萧雅南快人快语,“因为楚王是个老色鬼?” 左汤一愣,随即笑道:“算是一个原因。不过依在下拙见,用大长公主要挟先王尚可,但是要挟王上恐怕没用。贸然出使,恐受欺辱,没有必要。” “我就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买卖,亏她还觉得自己能卖出一个好价钱。”萧雅南一拍桌子站起来,“我去一趟隔壁。” 萧雅南过去的时候,大长公主刚回府,正在更衣。等她喝到第三杯茶,姜昀才从内室出来。 “你怎么来了?”姜昀听下面的人说,萧雅南已经回去了。去而复返想必是有事,否则她不会主动来。 “你真的要去楚国呀?”萧雅南试探性地问。 姜昀反问:“我去楚国,你不就自由了?” 萧雅南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担心她,故意说:“你要是被楚王扣作人质,不小心成了王后,我岂不是要守活寡?”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姜昀摇头叹气,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我走之前会写好休书,万一我回不来,你就改嫁吧。” 萧雅南嘴巴一瘪,得意洋洋道:“我还以为你多聪明呢!分明还有更好的办法,你却偏偏要选最差的。” 这话从萧雅南嘴里说出来,实在没有说服力。姜昀浅笑,起身行礼,虚心请教她,道:“妫妘君教我。” 萧雅南一摆手,“这有什么。”然后她把左汤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姜昀听罢又惊又喜,可是细细想来,又不像是萧雅南能有的见识。 “这话谁教你的?” 萧雅南下巴一抬,“我自己想的。” 姜昀不信,又问:“若秦国真的送一位王后过来,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