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瑜猛地掀开被子,翻了个身,指尖探向了枕头底,却怎么也翻不出装着褪黑素的瓶子了。 越翻越浮躁,越翻越容易记起文鹤发来的消息。乔舒瑜撑着床沿坐了会儿,终于起身回到窗台边。 小奶猫还在,只是缩成一团,不怎么动弹了。 乔舒瑜望了片刻,旋即推开了房门。 守在门口的保镖小于吓了一大跳:“乔导,您这是要上哪去?” “你有吃的吗?”乔舒瑜问。 “您是饿了吗,我帮您去……” 小于被乔舒瑜打断了:“我是说,能给猫吃的东西。” “猫?”小于楞了下,思索片刻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根火腿肠。他习惯在值夜班时带几根火腿肠抵饿。 乔舒瑜微扬唇,接过火腿肠道:“谢了。换班的时候我请你一顿宵夜。” 小于憨憨地笑:“两根火腿肠罢了,您平时对我们已经够好了!” 乔舒瑜没再说什么,小于跟在她身后一道下楼。 深夜的杉城格外宁静,气温也比白天舒适了许多。乔舒瑜穿着白T,竟觉得有些冷。 出了酒店大门,喵呜声更大了。乔舒瑜沿着花圃寻找,瞧见了那白色的小团子。 她矮身,放低了视线同小奶猫对视。 “你要吃火腿肠吗?”乔舒瑜拆开包装捏在手上,小声道。 小奶猫喵呜了一声,瑟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往乔舒瑜面前挪。 立在不远处的小于觉得这一幕既可爱又滑稽。 《纤尘不染》剧组行程一直保密,安保工作也做的很好,乔舒瑜并不担心偷拍问题。饶是这样,小于还是收回了视线,来回巡视着周围。 蓦的,小于顿住了,神色显出些紧张,但在来者接近后又松了口气。 彼时小奶猫已经凑近了乔舒瑜,她嗅到了火腿肠的香,开始大口吞咽了。 乔舒瑜垂眸,轻声道:“慢慢吃。” 她空着的手将散落的长发拢到耳畔,露出未施粉黛,干净而温和的侧颜。 文鹤的脚步声很轻,乔舒瑜并未留意到。 “不能一次性给它吃那么多。”身后响起了一道温朗的声音。 乔舒瑜回首,望见了文鹤。 “你怎么会下来。”乔舒瑜敛起了笑意,方才的温柔似是泡影。 “来喂猫。”文鹤淡淡道。 她在乔舒瑜身侧弯腰,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乔舒瑜想要挣脱,文鹤却将外套拢地更紧。 “一件外套而已。”文鹤矮身,低低道,“万一有狗仔拍到,说我们不和呢。” 乔舒瑜松了些力气,偏首看着文鹤的侧颜,刚想说什么,小奶猫却喵呜一声贴近了文鹤,打断了她要说出口的话。 这奶猫明显跟文鹤更熟。 文鹤温柔地摸了摸它的小脑瓜,撕开了一根猫条。 “你之前喂过它?”乔舒瑜道。 文鹤嗯了声。 “刚才的话没说完。”乔舒瑜的视线重新落在奶猫身上,“我不想披你的外套。” 文鹤的动作一滞,继而道:“你最近状态不对,杉城本就昼夜温差大,你今天再一次挨冻,估计明天就要感冒了。” 乔舒瑜唇线绷得很紧:“这与你无关。” 文鹤收了猫条偏首望着乔舒瑜,眸中带着恳切。 “阿瑜。”文鹤轻声道,“算我求你了。” 乔舒瑜极少见到这副神态的文鹤,剩下的话全都哽在喉中。她别过脸,拢着衣角的指节发紧。 文鹤这样的眼神让她记起了上次宴席上的恳求,那时的乔舒瑜选择沉默,席上也没有一个人为她解围。 记忆与现实交叠,廊道外,文鹤叫住她的声音忽然响起—— “如果我说,当初分开是有隐情的,你会相信吗?” 或许,真的有隐情?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乔舒瑜有些心软了。 安静了许久,文鹤出声问:“你要喂它吗?” 她的视线落在外套边角,示意乔舒瑜自取:“衣服口袋里还有一条。” 乔舒瑜本想无视,小奶团子却追着她,探着脑袋喵呜叫,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着的光快把乔舒瑜的心融化了。 “猫条不管饱,你有没有猫粮。”乔舒瑜重新矮身,将撕开的猫条送到小奶团子嘴边。 “有。”文鹤取出一小包,拆成袋状送上前。 衬衣衣袖滑了上去,露出骨感白皙的腕子,文鹤纤长的手指灵巧地拨大袋口将里边的东西展示给奶团子瞧。 昏黄的灯光也遮掩不住文鹤无名指上的戒指,乔舒瑜的视线再一次顿住了。 文鹤撩开披散下的发,偏首看着乔舒瑜,问道:“怎么了?” “你喂它喂多久了?”乔舒瑜再次移开视线。 “也就从昨天开始。”文鹤答。 “不早了。”乔舒瑜起身,褪下外套,“我回去了。” 文鹤仰首望她。 “外套还给你。”乔舒瑜道。 “阿瑜。”文鹤空着的手划过唇角,“头发。” 乔舒瑜下意识将贴在嘴角的发拨开。 由远及近的汽车带起的声响打破了这片刻静谧,凉风拂动了乔舒瑜的白色衣角,勾回了她的思绪。 回过神的乔舒瑜转过身,不再看她。 藏在不远处的保镖小于跟了上来,护送乔舒瑜回去。 这几日室外体感温度直逼四十度,乔舒瑜忙着工作没有一点食欲,加上晚上一直睡不好觉,体质下降了好些。 刚进酒店的门,乔舒瑜便打了个喷嚏。 小于关切道:“乔导这是要感冒了,回去记得用点药。” 乔舒瑜颔首,并未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