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颂关上门,看到浣溯溪坐在桌案前, 上头放着不少的书籍, 还有笔墨放在一旁, 上头的墨迹都还未彻底干透, 可见浣溯溪不久前还在这屋里,他不由关切道:“小姐,身子可好些了?” “无事, 不过是酒喝得多了, 睡过一觉后便差不多了,不碍事的。”浣溯溪看上去心情极好, 即使已经这个时间了整个人依旧看上去神采奕奕。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估摸着时间你也该回来了。” 听到浣溯溪的问话, 浣颂的面上难得的浮现出些许笑意,笑道:“都照小姐说的办了,京城的青楼都去过了,大约有一半的姑娘都有意赎身,不过也有甘愿留下的。” “就是这样,这费用也是相当庞大,我从来没这般痛快的花过钱,曹寺那厮的官印我也已经送回去了,想来明日他曹府的门槛就得被催账的人踏破。” 浣溯溪满意的点点头,昨夜积下的不快,总算是得到了一些缓解,她背靠着椅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复又问道:“先生那可打过招呼了?” “自然,王先生听到此事后,拍案大笑不已,直夸小姐阴损,不愧是他的学生。”浣颂笑笑,将王延锡对此事的回应如实告知。 浣溯溪没好气的摇摇头:“那老家伙,真不知他是夸我还是损我。” 这时房门被敲响,珊瑚端着一托盘走了进来,和浣颂点头致意,来到浣溯溪身边将托盘上的碗搁到浣溯溪面前。 “小姐,夜深了,吃点宵夜再继续吧。” 浣溯溪接过碗,看着浣颂问道:“忙了这么久,可曾记得吃东西?” 珊瑚立马会意,接话道:“我做的多,厨房还有,我这就去端过来。” “从昨夜忙到现在,你也累坏了,赶紧去休息吧,吃的我让珊瑚待会儿送到你房内。”浣溯溪摆摆手让浣颂赶紧去休息。 浣颂点头便要离开,却见浣溯溪一点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复又停下脚步道:“小姐身子还没好全,还是早点休息的好。” “我晓得的,只是此刻我没有睡意,待会儿困了我自会去休息的。”浣溯溪嘴中回着话,眼睛却盯着桌案上放着的书籍,手中的汤匙也迟迟不见放入嘴中。 浣颂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正要离开就被浣溯溪喊住,对方拿起手边一本书对他道:“这书你拿回去,抽空看看,看完后告诉我感想。” 接过浣溯溪手中的书,浣颂有些莫名,但还是应下了。 稍晚些时候,珊瑚将吃的送到浣颂房间时,浣颂问道:“小姐还未歇下?” “恩,照这么下去,怕是得熬到到天明了。”珊瑚略有些担忧的说道。 浣颂朝浣溯溪那间房的方向望了一眼,微微挑眉和珊瑚说道:“再过半个时辰,若是小姐还不打算歇息,你便去找安小姐,和她说这事。” 珊瑚闻言心领神会的说道:“我明白了。” 。。。。。。。。。。。。。。。。。。。。。 两日后,浣溯溪在孙府短暂的清净时光结束了,刚用过早膳,林浦便来登门拜访。 浣溯溪倒是不惊讶,这几日发生了这么多事,王延锡是肯定会找自己,所以林浦的出现她早就预料到了。 “浣小姐。”林浦对着浣溯溪行礼道。 浣溯溪招手,示意林浦在她这不用太拘束,坐下说话就好。 “我这次来,主要是想你传达一下这两日的一些事宜。” 林浦倒也不客气,他坐下后便直接开口讲述他这次来的目的。 这两日,浣溯溪几人除了浣颂,其他人都未来开过孙府,而浣溯溪也没有让浣颂特地去外头打听,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时候到了她自然会知道。 通过林浦的讲述,浣溯溪得知在浣颂将官印还回去的第二天,曹寺还未来得及从官印失而复得的庆幸中缓过神来,这要债的人便已经他到家门口了。 曹寺这人原本正想着怎么找浣溯溪等人要回这官印,但因为孙家的原因,一直苦无机会,当浣颂将东西送回去后,他的第一猜测是,浣溯溪不想将这事闹大,所以私下里将官印送回来,借此向他传达两边都当做什么也未曾发生。 他认为,浣溯溪若是聪明的话,就会这么做,毕竟浣溯溪一个小小的皇商和他一个吏部侍郎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再者那日的事他也有自信,就是浣溯溪去告状,也没有实质的证据可以治他的罪。 正当他打算以“宽宏大量”的心态对浣溯溪暂且不追究的时候,管家便来传话,说是曹府的门口都是前来要债的人,而他恰巧从外头回来的夫人,被堵在了大门口。 曹寺起先还当管家是在开玩笑,漫不经心的往外走去,却见自家门口那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下人们举着木棍一脸紧张的拦在门口。 而他的夫人正在外头也被人团团围住,惊得曹寺那是连声高喊,快将自己的夫人给接回府内。 而话说另一边的曹夫人,原本清早礼佛归来,原本正是内心宁静之时,走到自家门口却被人团团围住,起先她也吓了一大跳,还当是有人要袭击她,吓得那是一张脸血色尽失。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这些人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话里话外的全是说的,她家老爷昨夜替这些个楼里的哪个姑娘赎了身。 起先这曹夫人还不相信,曹寺与她成亲数载从未有过不良行径,即使要去这等烟柳之地,也会事先和她打招呼,表明实属是无奈之举。 她也能体谅曹寺官场争斗的不易,所以一直很是相信对方。 平白来这么一出,曹夫人自是不相信的,可是还未等她张口替曹寺辩驳,那如雪花般的欠条便纷沓而至,举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