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浣溯溪来是想请苏觅帮忙,将来掌管她在京城的书坊,为表诚意,她是打算将利益五五开算给苏觅的。 没成想,来到这几句话的功夫,浣溯溪心里便有了新的想法。 苏觅担心青楼出身的女子无法在外安身立命,缺个出路,而她浣溯溪现下最缺的便是人手。 别的地方看不上的女子,在她这简直就可以说是天上掉馅饼,大把的人才赶着送上门来。 青楼女子琴棋书画就算不精,但也是长期耳濡目染,都会上几手,所以读书写字定是不必担心,而她们最擅长的就是推销自己。 书坊的体力活可以雇普通伙计办事,但是这管理和推广她手里的新书,由这些女子来做,那当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浣溯溪简单的和苏觅说了自己的设想,果然听到浣溯溪这话,苏觅面上的神情顿时认真了起来,她本就聪敏,浣溯溪的话她一听便明白了,直接了当的就这事颇颇向浣溯溪提出自己的疑问和顾虑,可谓是句句直击核心。 但是,浣溯溪却是被问的两眼放光,因为这样越发能表示苏觅的能力真的很优秀。 良久,苏觅有些不好意思停下了攻势,看着浣溯溪说道:“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说了这许多,却是连口喝水的机会都未曾给小姐,当真是不应该。” 安默默的将浣溯溪的水杯推到了其的手边,里头是她早早倒好的茶水,浣溯溪接过冲她笑笑,然后对着苏觅说道:“无妨,苏小姐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便是,我是诚心相邀,自是会知无不言。” 苏觅道:“不了,我想知道的都已差不多,只是这事我需得好好想想,才好给浣小姐答复,” “是我来的唐突,苏小姐不必介怀,你可再考虑考虑,若是最后决定拒绝,也请告知一声,我在京城的时日不多了,所以希望苏小姐莫要让我等太久。” 说完这些,浣溯溪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苏觅邀她留下用膳,浣溯溪给婉拒了,不过她留了几本书给苏觅,让她看看好做决定。 最近她经常拿书给人翻阅询问感想,便早早的抄录了几本,给出去的都是她抄写的,而从林清浛那拿来的原本,都还在她手上,被小心爱护着。 待到夜色渐黑,苏觅的房间再度被人敲响,顾从研开门走了进来,见苏觅坐在那桌前,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于是悄悄的绕到其背后,观其在做什么。 结果他发现对方竟然是在看书,不禁究竟是何书,竟让其看的这般入神? 顾从研低头细看,顿时身子一僵,这苏觅看的不是他写的小说吗?看字迹应当不是出自他手,是别人抄写过的。 自己的作品被人当众翻阅,他是感觉浑身难受,他用力的咳嗽了一声,提醒着苏觅自己的存在,见苏觅被吓了一跳,他指着对方手里的书,问道:“这书,你从何而来?” “一个朋友送的,说是觉着很有意思,便送给我解闷。”苏觅没有将浣溯溪的事说出来,因为对方要求她保密。 顾从研手中的扇子轻旋在面前打开,他的书在宫中很是受人追捧,但是都是暗地里流通的,他猜测应该是哪个看了喜欢于是抄写了一本留作观赏,阴差阳错间便到了苏觅的手中。 “世子爷感兴趣?”苏觅见顾从研盯着那书出神,还当是对方也想拿过看上一眼,便将手中的书递了过去。 顾从研接过书,反复打量,确认无疑就是他的作品,只是这书没有她制作的封面。 “世子爷觉得如何?”苏觅询问道。 顾从研一脸复杂的看着苏觅,这读者问作者,感觉自己写的如何,这她该如何回答? 终归不能贬低自己吧,不然将自认为不满意的东西拿出来给人看,这不是昧着良心做事吗? 于是顾从研只好厚着脸皮,对着这书斟酌着夸赞了一番,但是也浅浅的指出来一些不足之处,她毕竟不是职业作家,所以每次观看,还是会发现不少的问题。 听到顾从研的夸赞,苏觅也是赞同的点点头,赞美之词张嘴便来,夸得顾从研微微侧头,面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其实带这书来的朋友,还问了我一个问题,她给了我一些建议,让我不得不重新思考,是否还要在这青楼中虚耗余生。”苏觅心中的天平不断摇摆,可始终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且问你,你是否内心为此挣扎不已,既有挣扎便代表在意,已然在意即是动心,你还年轻,若是当真想换个环境便大胆的去,试都未曾试过便轻言放弃,往后岁月,你便会无数次的想起,那滋味你可想过?” 顾从研没有在苏觅这待太久,毕竟对方手里拿着自己的书,无论是夸赞还是质疑,那滋味都太煎熬了。 而送走顾从研的苏觅,看着桌上的书久久没有动作,最后她合上面前的书,抬眼时眼中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 浣溯溪一行人回到孙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他们才进门孙府的下人们便过来传话,说是今日下午浣溯溪一行人外出的时候,有人前来拜访。 由于孙盈巧事先叮嘱过,来找浣溯溪的人都不得轻易放行,所以今日他们一直拒其入内,直到敌不过那人的坚持,他们去找了被留在孙府的虎子。 “现下人还在府上,由柳公子带着在南苑等候。” 听完下人的话,浣溯溪谢过后抬脚往里走,这会是谁来找她呢?孙府拦下的人,显然是不认识对方,而虎子却又识得,这样的人好像只有一个,而且已经被他们遗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