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骆开着的那辆车缓缓行驶到她面前的时候,车灯把周围一片都照耀光明,提心吊胆的感觉也随之被驱散,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有个心理学词汇叫做吊桥效应,但是那种突如其来的安定,让她感到迷恋。 白骆降下车窗,看见方隽跟身后有人追似的蹿进车里。 “吓死我了……”方隽拉开厚厚的羽绒服,露出里面的白毛衣红色格裙, “这几条街路灯一闪一闪好久了,也没人修,还好你来得快。谢谢。” 她在白骆面前还有点放不开,这要是简默来接她,她就不会说谢谢了, 直接一个熊抱扑过去贴贴。 白骆云淡风轻:“不客气。” 然后戳破了方隽的小心思:“看到只有我来你似乎很失望。” 方隽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白骆瞥了她一眼, 很体贴地倾身过去给她把安全带扣上了。倒也不是为了安全, 就是单纯想让方隽更尴尬一点。 简默养着养着就大脑突变从新石器时期直接飞升星际时代, 养成期太短,丧失许多乐趣,而且还白眼狼, 养了也养不熟,坑她一下对方也不知道尊师重道,真就再坑回来。不像方隽, 永远也不会被智慧污染,从漂亮的眼睛可以直接看到空洞的大脑。你对她暗坏, 她根本察觉不出来,还会抬头问你今天穿的裙子是不是跟头花很搭配。 谁说愚蠢不能成为一种魅力呢?白骆就觉得跟方隽呆在一起很安心,至少永远不用担心被掌控了,甚至转过头还能掌控方隽。 “听说你不会打麻将,今晚教你,你应该能学会吧?” 方隽不确定,她不仅学习跟不上,打游戏也不太灵光,除了漂亮,没什么能拿得出手。 “应该吧,我最近在学塔罗,都是牌……”她说着,发现白骆拐了个弯,“你直走就行,默默家就在前面。” 白骆单手握着方向盘,单手捋了捋碎发:“我买个东西。” 买东西好像也不是往那边拐吧…… 方隽起先还敢说话,后来看着白骆左转右转绕来绕去之后终于不吭声了,手指飞快给简默发消息:“白骆是不是路痴啊?” “到你家就那么点路,她绕了好几个圈子了。而且我怀疑她是故意的,因为我跟她说话她心情很好,就是不让我下车。” 简默那边看见消息:…… 颜妍伸过头来一起看:…… 白骆不是路痴,但白痴小方能这么想,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颜妍给小后妈阿园打了个电话,五分钟后,白骆敲响了简默家的门。 从容高雅的白仙女后面站着一头雾水但很开心的方隽,简默终于松了一口气:“迟到了,发红包。” 她站在门边摊开手,中指上细细的银色素圈闪着清亮的光。 白骆先抬头看了一眼颜妍,看对方挑眉的样子就知道,这玩意儿是颜妍给套上的。 “等会儿发。” 方隽伸手摸了摸简默的戒指:“你什么时候买的,挺好看的。早跟你说你应该弄点漂亮首饰戴戴的,我那边还有两对耳环你要不要?是草莓晶的,你要是喜欢红色我也有。我还有转运手链。” 白骆一边挂外套一边悲悯地想,很好,只要一直没脑子,就不会被伤害呢。 简默摸了摸方隽的脑袋:“倒也不用。” 白骆在群里发了红包算作罚金之后,四个人开启后半夜的麻将局,拿喔喔奶糖当筹码。 鉴于方隽根本不会,前两局都是白骆带着她熟悉,简默也不刁难傻孩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给方隽喂牌。颜妍原本看着简默给别人喂牌,想出手欺负人,被简默一个“大过年别影响我心情”的眼神给按住了,很老实地给简默喂牌,再看着简默把牌又喂给方隽。 颜妍:…… 你搁着劫富济贫呢? 一连五局手气大好的方隽一推牌:“和了!我觉得我学会了!你们那边的糖都给我。” 她高高兴兴把糖堆成一座小山,觉得自己在打麻将这件事上果然天赋异禀,连白骆和简默这样的人都只能甘拜下风,至于颜妍更是被她按在牌桌上罚到没筹码。 白骆给自己续了一杯热红酒,简默转身去下了新包的饺子,颜妍使唤她:“洗牌,再来。” 然后,再来一局的方隽感受到了新手村之外的险恶…… 筹码只是短暂地在她手里停留了一下。 “为什么我的手气忽然不好了?” 白骆微微侧过脸:“游戏才刚刚开始。” 简默缺一张东风,揉了揉眉心随口安慰:“可能是没吃饱,饺子捞出来你多吃几个。” 颜妍打出去一张东风:“白骆手气最好,你蹭蹭她手气。” 简默把颜妍那张东风捞过来:“杠。” 方隽转头看白骆,白骆把玩着一枚麻将,及腰的长发柔顺丝滑地堆积在如玉的手腕边,这样一双手,看上去就是手气会很好的样子。 白骆推了推杯子:“你喝杯我煮的红酒就让你蹭。” 方隽一杯热红酒下肚,感觉脑子更晕了,又听从简默的意见吃了半盘饺子,原本就不怎么往脑子里走的血液全涌到肠胃里,又开始昏昏欲睡。 但手气确乎是好了很多,奶糖也开始慢慢回来了。 就是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想不通,方隽胡乱出了一张牌,正好给简默点了炮,她默默姐推开牌从她的奶糖堆里拿了一颗,撕开糖看她:“你最近塔罗学的有进展吗?有没有给自己算过桃花?” 方隽点头:“算过是算过,但我觉得桃花好像不太正,都是烂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