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背后传来一道柔润清丽的嗓音:“想得那么入神。” “这几日的多么?”赵月柏扭头问道,楚清今日独自去了郑海的书肆结算,现在才过来。 一个小盒子被捧在楚清手上,“不少。” “比之前的多。”赵月柏咕哝一句,比买这铺子花的钱还多,想到此处不由面烫,她怎么感觉自己在被这女人养着。 赫赫怎么可能,自己明明也赚了很多。 赵月柏下巴一扬:“不错。” “我方才从外边进来,你这店铺还没牌匾。”楚清将木盒放在柜桌上,提醒道。 “明日就去做一个,”两人眼眸交汇,赵月柏脑中浮现出楚清颇有气势的字,抬手摩挲下巴略加思量。 让楚清给牌匾提字,不仅悦目,还能省下不少钱。 “我任命你为这家铺子的副掌柜,”她郑重其事:“得此重任,你需要为这间铺子出力方不负我。” 楚清:...... 她也配合这人,唇角微曲:“掌柜的,这铺子取名了么?” “你觉得咕咕超市如何?” 赵月柏说完心虚,她这小铺子居然也妄称超市。 一般铺子都叫些轩、坊、阁之类的,超市两字楚清是第一次听,微微颔首:“十分新奇。” 至于咕咕两字。 通俗易懂,识不识字的百姓都能轻易明白,有利于宣传。 第27章 牙膏 赵月柏并不着急开张, 把楚清提好的字送到镇上有名的木匠铺刻成牌匾后欣赏一番便挂了上去。 楚清的字沉稳大气,又蕴含锋锐之意,单只是块牌匾就能惹人注目。 赵月柏近几日在家中闭门造牙膏, 对于这方面她并没有多少经验,大多数是参考曾经所看的《太平圣惠方》和《香谱》。 富裕些的人家还会用茶水漱口。茶具有清除牙菌斑的能力,浓茶不仅能清除牙齿缝隙中的食物, 还能增强牙齿的强度,有清热解热之效。 木桌上是一团笔墨纸砚, 她不会用毛笔写字, 毕竟是个现代人,抓笔姿势也与曾经无异,故而写出来的字不算好看,有如狗爬。 偶尔抬头放眼窗外,就能看到悠然自得的身影在对面的屋檐底下转悠,时而俯身晾晒从药铺买回来的中草药。 举手投足间尽显不凡气度。 青丝没有扎稳,发髻随着身子的动作变得凌乱,楚清穿着不过最朴素的农家衣裳,却衬得她更袅袅妖娆,柳腰不盈一握,身姿绰约。 这个画面美得赵月柏脑袋放空,嘴角不自觉地翘起,眼笑眉舒。 不料楚清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 白皎的脖颈一转,回头对上了她的眼。 赵月柏刚翘起来的嘴角瞬间又抿直了。 什么杨柳细腰, 什么不盈一握,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跟个臭流氓似的,非礼勿视, 真是恬不知耻! 她心底痛骂自己一声,逼自己专心想配方。 赵月柏拍拍额头,不如再在配方里加点龙脑香和青盐。 比起她的尴尬不自在,楚清却是心情愉悦,转身继续晾晒草药。 日头偏西,赵月柏再抬头时,院子中的草药已然被收了回去,鸡棚里的鸡崽子们蹦蹦哒哒地啄着地上的米糠,看来楚清刚给它们喂过粮。 坐了将近一个大半的时辰,她扶着腰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屁股和腿有些不适,方才还没有感觉,一动之下才感受到自足底传来的酸麻。 还没挪出两三步,楚清就从门外走了跨了进来,眼神掠过她瞄向桌上的黑字白纸,又从她身边经过,就要拿起纸来看。 赵月柏下意识地手一挡,将楚清拦在桌前,语气提防:“你干嘛?” 自己的字乱七八糟的,要是被她看到,多丢人? “你干嘛?”楚清面露奇怪地看了赵月柏一眼,这人到底在戒备什么。 赵月柏眼疾手快地将桌上的纸张一抓,收到自己身后,别扭道:“不许看,你要是想知道,我就念给你听。” “我不是你铺子的副掌柜么?”楚清莞尔一笑,加重了‘副掌柜’三个字的语气:“竟连看看配方的资格都没有?” “配方十分重要,除了我谁也不能看。”赵月柏并不放手。 “表姐,你不信任我。”楚清眸中立刻泛起涟涟水光。 “扯淡。”赵月柏冷哼,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多大了?”她显然抓错了重点。 楚清也没计较这人缺根筋。 两人相处至今,赵月柏从未问过楚清的真实年龄,平日里被表姐表姐地叫,她也没有想过去深究。 “我已然二十有一了。”楚清双唇微启,答道。 二十一?那分明比她还大。 赵月柏诧异,随后又被表姐二字闹得羞恼万分:“那你以后不许叫我表姐了,你分明大我两岁,不许这般叫我。” “嗯,表妹。” “这个也不许!” 从表姐换成表妹有什么不同?她在意的是当姐姐还是妹妹吗?这女人就爱逗她! “知道了,掌柜的。”楚清嘴皮子动了动,换了个称呼。 赵月柏腹诽,为什么楚清不管怎么叫她都有种被调戏的错觉。 可这话若是说出来显得她太过自恋,便闭口不谈。 “你既然二十一,那想必已然成亲了。”赵月柏抿直了唇线,眉峰不易察觉地凝了下,又立马松缓。 古人向来早婚,像她这样大的娃娃已经满地跑了。 楚清摇头否认:“没有。” 赵月柏松了口气,又好奇道:“居然没有,那倒也是奇事一件,家里人居然不逼婚么?” “没有人会。这是我的终身大事,自然是我自个做主。”楚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