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琳尴尬道:“妹妹,你真的误会了。” “你管我误不误会,离我远点。”女人剜她一眼,恶狠狠拉上帘子。 殷燃在床前的椅子上落座,调侃说,“您一把年纪,又想起重操旧业了?” 沙琳不置一词,教训道,“少说话,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这是自然。” 殷燃一向懒得关心这些事,如果不是她和殷寸雄亲手毁了一个家庭。 说起来,沙琳是殷寸雄货真价实的初恋。沙琳是有钱人的私生女,殷寸雄是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早在高中时代,二人便保持着恋爱关系。直到大学时沙琳劈腿富二代,他们才就此分手。 几年后重逢,风水轮流转。沙琳嫁为人妻,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而殷寸雄也为人夫,即将成为一位父亲(彼时的祝琴已怀孕六个月),同时,他经营着一家饮料公司,风光无限。 但沙琳怎会允许幸福发生。没多久,她主动找上殷寸雄。一来二去之下,报纸上那个原则如铁、护妻如命的爱心商人殷寸雄,终究没有抗住诱惑,不顾一切地“坠入爱河”。 直到祝琴生下殷燃,发现这一切。她本就患有严重的产前抑郁症,濒临崩溃之际,她将一切交给了媒体记者。 事实证明,这是最佳选择。 不久后,殷寸雄陷入出轨丑闻,身败名裂,饮料公司的股票和销量更是一落千丈,一度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迫于社会舆论的压力,殷寸雄向祝琴提出离婚,并对外宣称自己会净身出户。 然而祝琴接受了所有财产,只拒绝离婚,殷寸雄只得与沙琳断了关系,弥补罪过,回归家庭。 如今,殷寸雄失踪八年有余,沙琳走投无路,居无定所。看着他们的下场,殷燃余恨已消。 “那就开门见山吧,找我什么事?” 沙琳说:“我在鲁南碰见过殷寸雄,知道他的住所。” “所以?” “给我三万,我出院就带你去找他。” “谁告诉你我在找殷寸雄,再说,你觉得我会信你吗?”殷燃问。 “信不信由你,”沙琳无所谓的耸耸肩,“不过祝琴日子不多了吧,癌症中晚期,什么时候死都不一定呢。” 祝琴的情况日益恶化,不免令人担忧。因为反复不见好的精神状态,她原先的治疗计划也无法 正常进行,时间多拖一天,情况就越危险。 “这可是你和祝琴的救命稻草,你不会不信我。” 如她所说。 要想祝琴的治疗顺利进行,势必要先解开她的心结。而这心结,势必在殷寸雄身上。 殷燃已经别无选择。无论如何,这次她都要一试。 “你怎么证明看到的就是殷寸雄,而不是别人。”她又问。 沙琳蹙起眉头,一时答不出。 “要想我答应,就拿点诚意出来。”殷燃勾起唇角,随手拾起床头柜上的几张单据和病历。 第一张是沙琳的化验单,诊断结果处写着病人已有8周的身孕。 而第二张,是一张人工流产手术知情同意书,签名处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算了,没有就算了,”殷燃放下那些单据,作势起身,“你也别太高估我,说不定我真的会坐视不理呢。” “等等,我有照片作证,”沙琳忙打断她的话,同时把自己的手机递出去,“你自己看是不是他。” 殷燃接过,按亮屏幕。 “锁屏上就是他,你应该不会认不出。” 照片的背景像在一个破败的火车站,提着行李的人来来往往,拥挤而嘈杂。而殷寸雄站在画面右下角,只露出半张脸,恰好可以看到他耳朵上烫伤留下的丑陋疤痕。 殷燃用自己的手机拍照留了备份,又划开锁屏,拍下通讯里的几个号码。 沙琳问:“现在可以确定我没撒谎了吗?” “可以,不过你要先把地址给我,”殷燃点点头,“三万块分两次结,我不做不稳妥的事。” 沙琳皱眉,脾气发作:“你不要狮子大开口,我要三万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那就算了,”殷燃起身,晃晃手机,“我去找你老公合作试试,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沙琳瞬间泄气,妥协道,“算了,分两次就两次吧,再给我把化验费交了。” “那就合作愉快。”殷燃礼貌弯唇。 医院人满为患,排队缴费、打印单据,一通流程下来耗时不短。 待殷燃走出病房,住院部的时钟显示八点半。 现在赶回404,应该还来得及。 - 周末的404 Not Found比往常热闹许多,客人三两成群,谈笑风生间,轻松又惬意。 阮符远远地看着殷燃,眼里担忧的不加掩饰。 从医院回来,殷燃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难得有兴致喝酒。尽管微醺后的殷燃比平时放松许多,笑容也频频出现,但阮符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姐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终于,在殷燃走出吧台帮姚宋端盘子时,阮符问出一直想问的话。 殷燃脸颊微红,眼神中掺着几丝迷离,但言语和举止正常,丝毫看不出醉意。 “想知道?” 阮符点点头,下意识联想到面试时殷燃的突然离开。如果目的地医院,那或许是去探望某个亲人。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痛苦都是短暂的,很快就会好起来,别伤心。”未等殷燃开口,她柔声安慰说。 “还有,之前你答应少喝酒、多多注意身体的,可不要忘了啊。” 四周熙攘嘈杂,躁动堪比隔壁可以蹦迪的club。姚宋的冷笑话一度惹人发笑,隔着很远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