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你生日?” 阮符点头:“您有没有什么心愿,我可以帮您许掉。” 心愿?祝琴停顿几秒,面色稍变,没再作声。 阮符对上殷燃的视线,后者是同等的不解。 “对不起阿姨,我开玩笑的,您别在意。”阮符忙解释。 祝琴回过神来,摇摇头。随后,她自顾自地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拾出一个锦盒。 祝琴敞开确认最后一眼,而后把锦盒递给阮符。 阮符不明就里地接过,打开盖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玉镯。 玉镯成色极好,通体碧翠如山涧苍岭,手指抚过,留下几丝冰爽气。 “阿姨,这是——” 祝琴说:“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阮符一惊,忙把镯子放回盒中,回绝说:“不行,这太贵重了……” “长辈的一片心意,没什么贵不贵重的。” “收下吧。”殷燃也提醒说。 阮符满心欢喜地道谢,阖上盖子时,她的视线无意扫到一丝白。 正疑惑着,祝琴打个哈欠,揉起眼睛。 阮符忙起身:“不好意思阿姨,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祝琴掀开被子上床,被子窸窸窣窣间,她转头对殷燃道:“你也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用的是“要”,而不是又余地商量的“想”。 每逢这种时刻,殷燃总是随她去的。并且自己陪过两个多周的床,也快精疲力尽。 她本该爽快地应下,但又立刻想到今时不同往日——近日来,祝琴在治疗上表现出与几天前大相径庭的配合,精神状态也看似不错——转变太过迅速,令人生疑。 殷燃本要留下,架不住祝琴放狠话硬推。直到最后一刻,前者才妥协。 她最后给祝琴买好晚餐,又去打上足够祝琴用一下午的热水,才拎起外套。 “盖好被子,早点睡觉。”殷燃嘱咐道。 离开前,她又顺便拜托护士帮忙留意,这才敢放心带阮符离开。 第54章 温暖的橙红霞光铺满车窗, 在阮符第八次把锦盒打开又阖上时,殷燃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么喜欢,为什么不戴上?” 阮符的手指抚过玉镯的光滑表面,垂睫间, 眼睑落下片深灰阴影, 她柔声说:“碰坏就不好了。” “只是个手镯而已。” 阮符摇头,否定说:“不……不止是手镯, 这还是阿姨对我的肯定。” 尽管祝琴嘴上没说, 行动却可以算作变相肯定。 殷燃笑笑, 调转方向盘,在前方拐弯:“现在烦恼打消了吗?” “当然啦。” 现在回想,事前的那些焦虑完全是多余的。祝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说真的, 阿姨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像妈妈一样。” 的确如此。毕竟那玉镯,真·亲女儿·殷燃连见都没见过。 汽车驶出医院周围的片区,殷燃握着方向盘,忽然问道:“有想去的地方吗,没有我们回家了。” 阮符心中拨着算盘, 瞥见左侧街区上的蛋糕店, 思忖几秒, 开口道:“有的,在前面的蛋糕店停一下吧。” “咱们的蛋糕没有了, 再买一小块吧, ”阮符锦盒小心放好, 目光在夕阳下抹上几丝惆怅, 她开口缓缓道,“之后,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殷燃笑说:“好。” - 车子一路向北,在盘山公路上行驶十分钟后,来到一座静寂的建筑物前。 风声在耳侧呼啸而过,殷燃摇下车窗,任凭头发被吹到凌乱,只求内心的片刻安宁与沉静。 “现在轮到我见家长了吗?”殷燃倏地问。 阮符惊诧:“你怎么知道呀?” 殷燃但笑不语。 从医院出来时,阮符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思来想去,也只有这种可能。 “猜的。” 阮符凑到她脸侧轻啄,不吝赞美:“那你很棒哦。”竟然能猜透她的所有想法。 山间的苍翠掩映间,奇石上的“苍山陵园”字体显眼。 车辆放行前,陵园的门卫爷爷认出副驾驶的阮符,便伸出头来和她说话:“阮家丫头又来啦?” 阮符笑笑,跟殷燃说明情况后下车。 “赵爷爷好。”她温声打招呼,把在蛋糕店买的小块蛋糕放到传达室的桌上。 “今天是你爸妈谁的节啊?”赵爷爷五六十岁,目光和蔼。 阮符的余光伴随着缓慢驶入的汽车,直至它在旁停下,她对赵爷爷道:“都不是,今天是我的节。” 赵爷爷点点头,问起女儿赵阿姨在阮家的工作表现。 “阿姨各方面都好,您别担心。”阮符说。 话题到最后,赵爷爷老生常谈问她:“有对象没有?” 阮符如往常般笑起来,视线望向远处倒车的殷燃。 “还没有?” 下一瞬,殷燃拉开车门下车,向二人缓缓走来。 冬日凛风刺骨,阮符隔着好远向她伸出手。殷燃笑笑,自然地与之十指相扣,站到她身旁。 “有了,就站在您眼前呢。”阮符说着,对殷燃介绍。 “赵爷爷好,”殷燃对老人打个招呼,礼貌说,“谢谢您对阮符的照顾。” 赵爷爷一愣,反应过来后戴上眼镜,仔细端详起殷燃。 女孩,清爽短发,眉眼英气飒爽,目光有底气。 赵爷爷当即拍手叫好:“不错,挺好。你对象长得也俊,看着挺合适。” 得到肯定后,阮符颇为骄傲:“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然而赵爷爷突然皱眉,又朝阮符摆摆手,待后者凑近,他小声问:“能定下来结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