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符忙起身后退,临危不乱地摇头:“不。” 殷燃原地笑了声,感叹自己真是把她宠坏了。 “长本事了,是吧。”她用的是陈述句。 阮符听到这句就像炸了毛似的。 上次殷燃这么说的时候,她被狠狠地按在沙发亲了一顿。 “没……我不敢了……”阮符后退着,心中考虑放弃挣扎的可能性。 下一秒,后背撞墙,退无可退。 殷燃走近,嘴角上扬。 窗帘没拉,独属于傍晚的浪漫色彩漫上窗格。阮符倚在米黄色的窗帘前, 说起来,殷燃喜欢日头初升,喜欢阳光正盛的正午,唯独不待见傍晚。 原因也奇怪,只是傍晚总于“垂暮”之类的词汇联系到一起,她觉得太过悲观。 直到如今,她发现这样老去,也未尝不好。 “呵,我看你下次还敢。” 殷燃说着,拿过手机,按下手机屏幕上的删掉键。 阮符立刻服软,搂住她的腰,笑着轻蹭。 “不敢了,真的。”她吻她示好,真像只被驯化的小狐狸。 殷燃望着她的睫毛,心中不由得轻叹。 真希望她永远这般,什么都不用操心,什么都不用承受。 季柔的隐瞒,或许是对的。 见殷燃没说话,阮符故意激怒她,轻声道:“衣服有点腥。” “行,待会儿别吃鱼。” “那不行呀,鱼还是要吃的,我女朋友专门做的,我得给面子。” 阮符的手指由她下巴滑下,触及殷燃颈部动脉。脉搏在指腹下小幅度起伏,佐证着生命存在的。她忍不住凑近,轻啄。 殷燃身体一僵,要推开她。 后者一脸不情愿。“干嘛……” “不想吃饭了么?”她声音微哑。 阮符红着脸,笑吟吟说:“也不是不可以不……” 话说得弯弯绕绕。 殷燃站到窗口,将她的话堵住。 没一会儿,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时。 殷燃与之分开短距离平复呼吸和心跳,顺手捞过桌上震动的手机。 “谁的电话……”阮符终于有空换气,接过手机,她瞥了眼,“啊,我后妈……” 阮符说着,按下接听键。 “喂,阮符?” “是我,您有什么事啊?” “你那边办完了吗,”电话那端,季柔说,“我这边刚结束工作,一会儿开车去你那边,大概晚点到吧。” “啊……”阮符眨眨眼,望向殷燃。 “怎么突然就……” 季柔握着手机,似乎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停顿好一会儿,才说:“没什么,就有点担心你。” 听起来,季柔已经决定好要来了,这通电话只作通知。 电话挂断后,阮符对殷燃说:“燃燃,糟了……我后妈一会要来。” “可能要委屈你,去酒店住几天了。” 殷燃正要开口,忽然想起阮符还不知道两人已经认识。 现下再解释务必要扯到季柔和阮符母亲的事上。她只能点头,应下:“好吧。” 于是当天晚上,殷燃拖着行李箱被阮符关到门外。 “砰——”门被决绝关上。 真绝情。她笑着摇摇头,下楼。 …… 一门之隔,阮符正在还原屋子,努力营造出没有生活气息的样子。 如果被季柔发现她带着殷燃回家,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桌碗瓢盆首先收回柜子里,而后各种调味品也要藏起来。 一阵手忙脚乱后,阮符正要松口气,却突然瞥见水池中的可怜鳜鱼。 这该怎么办…… 正慌乱着,“叮咚”门铃响起,阮符手里还抱着那条半死不活在翻白眼的鱼。 那一刻,鱼很凉,人更凉。 阮符慌乱中心一横,干脆把鱼塞进冰箱保鲜柜。 而后她假装镇静地洗洗手,敞开门。 季柔满脸疲惫,似乎并没有心情多观察什么。 阮符闪开位置,接她的行李箱。 季柔点点头,赶路赶得饥肠辘辘,她开口说了二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有吃的吗?” “没有……”阮符说。唯一的面包下午刚被她吃掉。 季柔点点头,似乎相信了这个回答。 而后,她下意识还是敞开冰箱。 岂料门一开,就叫水珠溅了一脸。 “砰——” 可怜的鳜鱼,最后挣扎着蹦了出来。 第45章 场面除了尴尬, 还是尴尬。 鳜鱼身子动时,激起一阵小水花。 阮符心道“不好”,内心盘算着如何解释。 她皱着眉头,突然后悔把殷燃送走了。现在只留下自己收拾残局, 实在有心无力又招架不住。 另一边, 季柔熟练地把鱼抓住,放入洗手池中, 回头问阮符时, 她表情有些奇怪:“这鱼……” 阮符负手站着, 一下神情紧绷。 “——你养的?”季柔沉吟几秒,本来是想问她是否买来吃,但仔细思考了下, 似乎又觉得不现实——毕竟阮符和她妈妈一样,自小十指不沾阳春水,估计连怎么开煤气灶都不知道。 于是,她才转而这么问。 现在难题抛到了阮符手中。 “……有没有可能,这鱼是要做汤的。”她扶着门框,信口说。 季柔短暂地惊诧半秒, 那眼神似乎在质疑“就你, 能做汤”。 转眼想到殷燃也在, 一切就合乎情理了。 季柔颇为欣慰地点头,似是信了她的说辞, 夸赞道:“不错啊, 开始学着做饭了。” 阮符刚要松口气, 听到她又问:“那为什么又放冰箱了?” “我不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