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会每日到椒房殿去关怀自己的皇后,在宫中更是人人都知晓,那日,他又到,环顾四周,“野儿呢?”吕野此时从门外进来,见到是皇帝,作揖,“父皇。” 皇帝转身,走过去,站到吕野面前,询问道:“野儿是去哪了?” “启禀父皇,儿臣刚去后院那边扑蝶了。” “哦?那这后院的蝶与御花园的蝶相比,有何不同。” 吕野笑,“父皇说笑,这宫中的蝶都是一体的,飞到这,飞到那,都飞不出这皇宫。” 皇帝对她的答复似乎挺满意,点了点头,“有空多陪陪你母后。” 吕野作揖,“儿臣遵旨。” 皇帝说完便准备走,倒是吕野又唤了一声,“父皇,母后在寝殿内,儿臣陪您过去?” “不必了,她需要好好休息,朕便不打搅了,你记得好好照顾。” “喏。”吕野恭送皇帝出了大殿。 回到寝殿,皇后正坐着,看吕野进来,便问道:“你父皇走了?” “嗯,”吕野也坐下,手里托起一杯茶盏,喝了一口茶,“父皇便是来看您与儿臣,是否乖乖在这椒房殿待着。” “有个事要与你说一下。”皇后声音微沉。 吕野看到她的表情,也正襟危坐,“母后有何吩咐,请说。” “不是本宫的事,野儿,这事我现在便于你说,是让你能有个时间应对。” “嗯,母后,儿臣明白。” 皇后一般在自己的寝宫便不会戴护指,但有些事一旦习惯便很难改,此时她在自己的食指上虚空的转了一圈,才道:“原先徐果是女子之事,你父皇已知晓,但从未有过念头,但……” 吕野看着自己的母后,心此刻却是极其平静,皇后见她这般,“你又猜到些什么?” 吕野低头,冷笑,“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普天之下的女子,莫非这君王可沾染的存在。” “野儿……”原先知晓这事皇后还有些难过,如今这般,却是有些冷了下来,“是啊,普天之下,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那便是那些女人的荣耀,也是他的理所当然。” “母后,徐果她纯善,即便在朝堂上有所成长,但与父皇相比,依然是蝼蚁般的存在。但徐果有颗向着儿臣的心,儿臣怕……” 皇后打断她,“怕她抵死不从最后落个惨死,还是怕她被迫后终是负了你?” 吕野的手紧紧握着杯盏,“儿臣,不会让她死,儿臣,也不会让她委屈。” 皇后叹气,“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母后……”吕野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些时日,她一直未有行动,最大的顾忌便是眼前的人,她深爱着那个皇位上的男人,吕野若是走出这椒房殿,无论胜负,于皇后来说,都是至亲的博弈,吕野知晓,自己的母后很难过。 “本宫没事,他也不敢将我如何。只是,若是出了这个宫殿,你便是乱臣贼子。” “母后不必担心,儿臣已有安排。” “母后还有个疑问,你如今是要直接去救徐果吗?” 吕野没有否认,“是。” “若是这般,你会连周转的时间都没有。” “嗯,但母后,也许父皇不知,但您应该知晓,皇权富贵于我,抵不上徐果的片刻安全。儿臣害怕……”吕野的声音有些抖,皇后看过去,自己从未流泪的女儿如今一双眼睛通红,她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又说道:“儿臣等不了。” “无论如何,等到天黑,你父皇应该还在等你的态度,所以这几日只是将徐果关在私狱。” “母后……父皇已经不是儿臣心里的父皇了。”吕野的手轻轻抬上,将眼角的泪拭去,手回到桌上后,捏成了拳,那些筋脉因她的怒气,微微有些发肿。皇后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手背,缓缓道:“万事沉稳。” 吕野的手松开一些,低着头深呼吸,再抬起头,原本充斥在脸上的怒气似乎消散了一些,她缓缓道,“好。” 当夜 陈公公来到椒房殿,只是今日他穿得和往常有些不同,即便是宦官,官位大小那衣袍也大不相同,今日陈公公穿得更像一个小侍从,他没站在正门抑或其余侧门,而是在一宫墙旁,宫墙上沿有一朵桃花搭在上头。 没过多久,便有一个阴影出现在那宫墙上,陈公公看了一眼那人,点了点头,便顾自往前走。整个过程两人再没任何交集,私狱建造在宫中,只是知晓的人极少,陈公公作为皇帝的心腹,自然是知晓。 到了一堵宫墙外,陈公公对着那墙轻轻的摸了一下,而后便转身离去了。又过了许久,大抵一个时辰后,黑衣人才落了地,站在那堵墙面前,轻轻的敲击,墙体的回声浑厚,与一般实体墙区别很大。 夜很黑,后半夜的天连月儿都偷懒躲进了云朵里,黑衣人就这么茫然的摸着这堵墙的每一个角落,忽然,有一个指节大的方块,黑衣人将手指伸进去,只听“滴答”一声。那方块的左手边出现了一条细缝,黑衣人望进去,里面依然很黑,她使力推了推那墙,墙体的缝便大了一些。 黑衣人钻进墙里,贴着墙慢慢走着,忽然有人唤道:“是谁?” 那是徐果的声音,只是比印象中要带着一些颓意,黑衣人顺着方才那声音往前走,她走得很慢很慢,整个牢狱里竟然一个守卫都没有。 终于,黑衣人站在了徐果身前,徐果原本闭着的眼睛此时睁开,空气中有一阵淡淡的血腥味,也正是因此,黑衣人才不敢草率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