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低头想了想,点点头,一声令下:“重新将这深巷给我查一遍,不得放过任何角落。” 过了许久,水牧跑到陈大人面前,“陈大人,找到了!” 吕野看着他的脸,一阵迷惘,她从不知晓,水牧这样的身份,竟还是大理寺里的一个小兵,自己的母后,到底在整个京城布置了多大的势力,也难怪父皇那般害怕她。 水牧将陈大人引到那血迹旁,陈大人蹲着,在血迹上轻轻擦了下,放在鼻尖闻了闻,“是血。”说着站起身,“继续找,把这个翻个底朝天,看有没有其余血迹。” 他回过头,对吕野说:“有可能这里才是卫侍郎真正被杀的地方。” 吕野状似疑惑,“那便是说,卫侍郎是在这里被杀后,又被搬到包厢内,用以冤枉徐编修?” “下官还不可断定,还需再找找线索。” 很快,陆续有些血迹被找到,特别是包厢那边的窗台上,有一条细缝,原本大家觉得是正常的损伤,如今,大家才注意到,这酒楼是新装修的,才开业没几个月,这细缝的深度,一看便是施以了很重的力量。 “深巷若是有人看着,再将那个包厢包下,从包厢窗口,将尸体用绳索拉上去。” “酒楼这边问过,卫侍郎和徐编修是最后来这里吃饭的,而后这包厢便是一直空着。” 吕野皱眉,“会不会是比他们早的?” 陈大人走到桌案旁,蹲下身,看有什么隐蔽的位置,“殿下的意思,起先边有人躲在这边?” 吕野点头:“酒楼本就鱼龙混杂,便是进来几人,出去几人,也不定每个人都会察觉。” “但若是这般,为何不在包厢里便杀人?” “包厢里摆设众多,若是血迹四溅,便是很难收拾妥当。” “为何要收拾妥当?” 吕野没法解释,她站在那里,冷静自持的模样,其实心焦无比,“是啊,为何要收拾妥当,便是血迹四溅,徐果又走了,也能冤枉于她。” 忽然,吕野想到一些,“若是卫侍郎与徐编修同进同出,而那屋内一个人,不敢肯定一次性能解决两个呢?”吕野指了指唯一的隐蔽处,那桌案下方,一眼便看出只能藏一人。 陈大人喊道:“少卿,去大理寺查下徐编修的口供,卫侍郎与徐编修是否是同进同出。” “喏。”大理寺卿忙作揖后带着几人离开。 “大人,已查了口供,徐编修与卫侍郎是一同出的包厢,但是卫侍郎后来说需要小解,所以才去了那深巷……” “大人,比卫侍郎徐编修早的那几人,是新来京城的,这里问了好一些人,他们从未见过,”另一波去酒楼查口供的人也赶回来。 “新面孔?那便去查查那些守门侍卫。” “陈大人。”吕野叫住他,“这事可否暗中安排?” “为何?” “若是关乎守门侍卫,便是与京城暗卫戚戚相关,我怕,到时候步军统领那若是得了风声,对查案不力。” “大公主的意思是?” 吕野笑,“本宫只是防范于未然。” 陈大人作揖,“听大公主的,下官这便安排。” 于是所有守门侍卫也被一个个暗中带去大理寺问话,整整花了大半个月,才有嘴不够紧的侍卫透了底,原是刘铭这几日便偷偷回了京城,带了几个弟兄,只说是回京探亲,让自己的姑母帮忙说一声。 统领也没想太多,便顺了这个情,卫青的事出来后,几人人人自危,不敢将此事有任何透露,统领也是严令手下人封口,若是谁说出去,便拔了舌头发配边疆。可,统领毕竟只是统领,大公主殿下坐镇大理寺,当一条一条皮鞭打在那些人身上时,那严令的害怕远不及撒着盐的皮鞭,有人便从实招来了。 步军统领被送去了大理寺,京城上下追捕刘铭,其实出事的时候,刘铭便逃回了他的属地,原本觉得等事情结束,这卫青离世,徐果被抓,后头便是自己的好日子,哪想,自己的姑母,还有那步军统领最终都没将此事按下去。 但他的急到急离,便像是将自己的罪证放在了大理寺门口,刘贵妃连夜跑去皇帝那求情,那卫青在皇帝心里是何等的重要,他不仅仅是卫尚书的嫡子,更是二驸马,是让吕望都有些胆怯的存在。 唯一让皇帝欣慰的是,这事不是自己的孩子做的,所以在决定这事最终的结局的时候,他将所有权力给了吕野,而吕野则是顺水推舟,将功劳都给了大理寺卿。至于刘铭,再不是发配属地这般简单,直接便被赐了药,也算了给他们刘家留了个全shi. 第60章 包扎 徐果被送回徐府已经是两日以后,伤口的无端溃烂在大理寺牢狱那般艰辛的条件里,再好的身子骨都像是被剖了一层皮一般,徐果回到徐府后,春意的眼通红,“我没事,不必担心。” “好,公子,我先扶您进屋。”春意扶着徐果的手臂,轻轻的,嗓子有些抖,她与徐果这些年相处,感情深厚,如今瞧见这般,心下难过。 待徐果坐在床畔,春意本想去打盆水,先让徐果洗漱,徐果在此时叫住春意:“等下。” 春意回头,:“公子有何吩咐?” “顺便给我弄些糕点过来,我肚子饿。还有,小院里还是要与往常一样,我这边只需要你伺候,其余人,还是不要入院了” “好,”春意点头,“那公子需要沐浴吗?我这边给你去备水?” 徐果点头,“是要洗漱一下,不过,我猜有人马上会赶过来了,”她抬头笑笑,“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