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李萍之死,岑栖还?在思量到底要不要告知女孩。 毕竟她对?李萍向来敬重照顾,若是知道?死讯,心情?应该不会太好?。 柳樱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心有余悸的出声:“如果我出宫的话,岂不是也得被抓起来了。” 这,可真是好?险! 岑栖瞧着女孩惊魂未定的模样?,有意吓唬道?:“是啊,所以私自出宫是非常危险的事,我才迟迟不愿让你冒险。” “没事,我以后更加小心些就是了。”柳樱还?不知事情?的严重,好?奇问,“水刑是什么处罚,被抓的宫人得关多久才放出来?” 在柳樱的心里,私逃出宫大?概率跟逃课差不多,所以才没有深想后果。 而岑栖瞧着女孩一副无知无畏的模样?,心知她多半是不知其中深浅利害,只得如实说:“所谓水刑,其实是死刑的一种,即为溺亡。” 语落,女孩骤然间呆滞无神,眉眼尽是不敢置信。 柳樱虽然知晓自己穿进小说架空虚幻的封建宫廷世界,但心态却?一直没怎么适应变化。 再加上?进宫以来都待在西苑,柳樱所受的处罚至多也不过是罚抄宫规或是罚站反省。 最严重的常黎和胡轻红,她们只是受鞭抽刑罚,而当初御花园仗毙的侍读,其实柳樱并未具体听清话语。 所以严格来说,这还?是柳樱第一次亲耳听到死刑二字! “怎么会这么严重,她们只是想出宫回?家?而已。”柳樱难以接受的看着美人姐姐询问。 岑栖能?理解女孩惊慌恐惧,却?并不理解女孩此时会难过,只得抬手轻触她温润侧脸,柔和出声:“宫里的规矩从来都是残酷无情?,你能?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应当珍惜自己才是。” 最好?从此打消出宫的念头,安分留在自己身旁。 柳樱却?并未深想话语,心情?难受的有些厉害,一时沉闷无声。 待上?榻歇息,柳樱卧在纱帐内里闭眸却?怎么都睡不着。 满脑袋里都是那些被捆绑在麻袋里呜嚎的可怜宫人。 柳樱蹙眉睁开眼,目光看向平躺的美人姐姐,犹豫唤:“姐姐,睡着了么?” 岑栖偏头看向女孩应:“怎么了?” “没什么。”柳樱想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陷入沉默。 “那就睡吧。”岑栖指腹挽起女孩脸侧滑落的细发,好?似安抚人偶般的耐心劝道?。 女孩早晚都要知道?宫廷生存的残酷危险,所以岑栖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夜深人静,宫廷院落里的蝉鸣声却?始终不曾消停半分。 子时一过,宫廷内司内里的铡刀显露寒光,赵皓满面?冷汗,近乎瘫痪的被拖动?行进,嘴里止不住的恐慌唤:“君后、君后救奴才啊!” “唔、唔!”话语声堵住时,铡刀倾轧,鲜血染红宫道?。 宫廷卫队验尸复旨,随即让人清理尸首,水面?横流,模糊血迹。 天上?残月静悬,繁星闪烁,仿若遥相呼应的盛景,却?又各生心思,不甚安分。 端午宫宴过后,风平浪静之时,一道?圣旨忽然送入西苑。 “栖亲王,圣上?封您出任主持修编典书的太史令,又特批可告假休养,不必劳神费力?。” “臣,叩谢圣恩。” 岑栖因行动?不便,便由宋管事代?劳接旨。 柳樱于内廊外瞧着宋管事出银打点送旨令官,眼见恭敬送出内室,方才直起身段,探手理着衣裳褶皱出声:“这人瞧着好?神气啊。” 常黎捧着账簿起身,偏头傲慢看向柳樱应:“人家?是圣上?御和殿当差的人,自然是神气威风,怎么你如今想另攀高枝?” “我可没说,你别乱造谣。”柳樱觉得常黎最近火气很大?,说话就像开炮一样?。 常黎居高临下的打量柳樱,满眼轻蔑出声:“主子贵为亲王,竟然出任编书的太史令,这么一个闲职,我就不信你没有别的想法。” 柳樱眨着水灵的眼睛应:“常姐姐,你是不是想怂恿我一块跳槽啊?” 常黎面?露迟疑的应:“何为跳槽?” “你不懂就算了,反正我没想过跳槽。”柳樱根本不在乎美人姐姐是当大?史还?是小史,只有不死就不错了! 常黎误以为柳樱在戏耍自己,心生怒火正欲出声,奈何瞥见宋管事,只得不甘的听了声。 从外殿进入内室的宋管事,视线看向已经被放置一旁的圣旨,探手将其收拢询问:“主子,修书编书的太史令您确定要出任吗?” 岑栖提笔书写不停,神情?平静的应:“圣上?钦点,岂能?抗旨。” “只是太史令连九卿都算不上?,实在是无用的闲职。” “无用之用,亦是一种用处,更何况编书修书于我而言轻松悠闲,而朝中亦不会有所影响,这没什么不好?。” 宋管事见主子如此,只得停了声。 盛夏早间,殿外热浪滚滚,枝叶间的翠鸟们依偎清理毛发,姿态分外亲昵。 而内室窗旁矮榻方桌上?的鸟笼里却?只有一只可怜的单身鸟,柳樱于一旁添水,视线打量毛绒绒的灰喜鹊,禁不住探手逗弄。 “噗”地一声,人畜无害的灰喜鹊险些啄咬到柳樱的手指,当即吓得柳樱慌张收手。 “好?凶啊。”柳樱嘀咕道?。 桌旁看书的岑栖,暗自瞧着女孩逗弄动?作,禁不住出声提醒:“它的鸟喙可以轻易啄破你的手指头,不要胡闹。” 柳樱听美人姐姐如此说,自是不敢动?作,视线落在一旁瓷罐中不停蠕动?的幼虫,有些避讳的询问:“姐姐,它就不能?吃些别的食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