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帮我系。”刘煜伸开双臂,她余光瞥见陈参商呆立在那里,又问道:“昭仪觉得怎么样?” 付祂怀疑她是因为自己系不上所以才找她的茬。 陈参商这才反应过来,她手忙脚乱地给刘煜行了礼,慌张道:“陛......陛下很好看。” 就是没想到是个女子。 付霁在一旁小声道:“没想到吧,本来以为是个男妖精,没想到真是个妖精。” 这下好了,前面那个字都能省了。 付祂给刘煜将束带系好,这才抬眼对陈参商笑道:“麻烦你了,大半夜跑一趟。” 陈参商摇了摇头,显然她还没有从刘煜是个女子这件事缓过来,半天说不出话。 付祂深有体会,毕竟她知道刘煜的身份时比比陈参商的反应,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无......无事。”陈参商摆了摆手,她这才稍稍缓了过来,道:“为陛下和皇后娘娘尽心尽力,是臣妾的福分。” 付祂与刘煜相视一笑,她微微凑近了陈参商,连带着付霁,几个人聚成一团,小声密谋了起来。 一阵异香缓缓漂浮,蔓延整个未央宫。 门口的守卫有些困顿,其中一人倚靠着长戟,他鼻端轻嗅:“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 另一人昏昏沉沉:“有......” 忽地,一阵香风拂过,陈参商已然至了宫门口。 她低着头,教人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 守卫意识模糊,困的几欲晕厥,见陈参商穿着来时的衣物,只不过多了件披风,便没放在心上,给她放了行。 待陈参商走去很远后,其中一人揉了揉眼:“我怎么觉着她旁边还有一个人?” 另一人抬起困倦的双眼,使劲揉了揉:“什么啊,明明是一个人啊。” 远处的官道上,刘煜从付祂衣中挣脱出来,她仰面长舒一口气,道:“吾妻,你是要捂死我,谋杀亲夫......” 付祂掩面轻笑,她道:“以防万一,还是得装的像一些。” 她寻了个僻静地方将身上的昭仪服饰脱下,露出了内里的宫女服饰。 刘煜见状,不由调笑:“现在咱俩一样了。” 她也穿着宫女的衣服。 付祂无奈一笑:“这都什么时候了......” 刘煜拉着付祂往前走,边走边道:“你这人也太不解风情了,这样是不行的,会让人觉得我们貌合神离,同床异梦......” 付祂手持印绶,待到宫门前,被人拦下。 门口的守卫面色不善的打量着她们,镇守宫门的都是有身份的禁军统领,不像未央宫前的侍卫那么好糊弄。 付祂举起手上的印绶,道:“陛下感染风寒病重不起,我等奉皇后之命出宫请医官就诊。” 门口的禁军统领见到皇后印绶,虽心有疑虑,却还是将门打开,道:“赶紧的!” 付祂连声道谢,她拉着刘煜,正欲出宫。 一道云淡风轻的声音却悠悠打断了她。 “谁让你们放她走的?” 第28章 成说 那人逆着月光,单手按在腰间剑柄上,剑已出鞘三分,清冷的刀光交织着月光,映在他冷硬漠然的脸上。 “执金吾大人。” 一旁的守卫退立门侧,恭恭敬敬道。 身后的刘煜蓦地攥紧了付祂的衣袖,付祂抬眼,直直对上那人散着森森寒意的眸子。 待看清面容时,付祂瞳孔骤缩。 这人是早先于山谷乱军中一箭射落她的人! 眼前之人唇角微勾,与那日胜券在握的笑是一般的弧度,他虽是笑着,语气却冷如坚冰:“好久不见。” 他认出她来了! 付祂顿觉不妙,她强撑笑意:“奴婢久居深宫,何曾见过执金吾这般大人物。” 那人却只笑不答,将她手中的印绶掳了去:“未央宫的宫女?” 他把玩着手里的印绶,又道:“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付祂看着他,神色微紧。 刘煜一直低着头,那人见了,便探身来瞧。 “低着头做什么?” 付祂将刘煜往身后掩了掩,道:“家妹年幼怕生,还请执金吾大人莫怪。” 那人如墨般漆黑的眸子盯着她良久,唇边挂了一抹玩味的笑意:“去吧,我就在这守着你们回来。” 他说着,将手中的印绶一抛,又稳稳接住,笑是凉薄的,还有些刁难:“可要好好给陛下治治。” 付祂带着刘煜出了宫门。 直到走了很远,付祂回过身,远处的宫门仍灯火通明。那人倚在门柱边,将手中的印绶抛了又抛,见付祂回头,他像是察觉到了一般,对她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 付祂转了头,她后背已然湿透,那人性情捉摸不定,也不知此番为何不直接戳破她。 “你认识他吗?”刘煜一路上不发一言,这时忽地开了口。 付祂想起了那日山谷里,那人手持铁弓,弯弓搭弦,偏头冲着她笑的春风得意的样子。 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她点了点头,道:“那日埋伏我的乱军中,便有此人。” “啊?”刘煜愕然,她停住了步子,呆愣在原地:“他对你动过杀心?” 付祂见她神色怔怔,便凑近了些,问:“怎么了?” 刘煜回过了神,她摇了摇头,似有些懊恼般:“没什么,先找姚简要紧。” 两人踏着月色寻到了姚简府上。 下人通传时,姚简正伴着付青于院中对弈,树影斑驳,寂寂无声。 姚简手执黑棋,她思索片刻,落下一子:“窦云已经无心杀你了。” 付青看着棋盘中错落的棋局,素手拈来一白子,月光清冷的照在她脸侧,那一方墨字便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