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她们也被黎聿声这句话搞蒙了,愣了一下。 大元刚想张口,“阿声,你不坐周——” 话还没说完被文文拦下来,文文看大元一眼,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目光又移向?黎聿声,“这里下雨天不好?打车的,不过周总在?我?们就放心了,我?先送她们俩回?去,等回?了家给我?们报个平安。” 黎聿声点?点?头,“路上小心点?,雨天路滑慢慢开。” 几人离开以后,黎聿声站在?堪堪能避雨的檐下踢飞一颗石子。 周纾和打着伞走过去,一把黑伞罩在?她头上。 “你有事去忙好?了,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的。”黎聿声也不知道自己生的哪门子闷气,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偏偏嘴上不饶人。 周纾和走近了两步,黎聿声这下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更浓郁了,不是市面上任何一种香水的味道,但这个味道她熟悉,从小到大她只要闻到这股香气,就觉得很安心,可以放下所有戒备,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周纾和声音很轻,很柔,像是化在?水里一样,她说:“坐我?的车回?去,下雨天别感冒。” 但是又带着几分疲惫。 黎聿声没动,周纾和拉她,“阿声,上车。” “你今天没事了?回?家住?”黎聿声撇撇嘴,抬起眼皮瞥她一眼。 周纾和没跟她计较,把她往伞下拉了拉。 车上,两人坐在?后座,司机一路将?车往家的方向?开,车里气氛微妙,两人都不说话,只听着窗外雨声,路上车灯闪着,远处斑驳一片,红黄的灯影层层叠叠连成片。 雨水顺着车窗滑下来,车内有些返潮,黎聿声余光瞥见周纾和的头发上似乎有小小的水珠,乌黑的头发雾蒙蒙的。 她突然?就想起小的时?候,那时?候她上小学?,个子还没有长高,同龄的孩子已经窜到一米五、六,她还比别人矮半个头。 几个同学?因为一次考试,把她堵在?校门口,那时?候也是秋天,秋天快结束的时?候,茗城的梧桐树叶片已经全部变黄,落下来,在?地上堆积成堆,踩上去脆生生的响。 黎聿声现在?还记得那些踩在?泛黄叶片上的声音。 她看着那几个围着她各个都比她高的人后退,推到最后没办法再退的地步。 “你们让开,我?要回?家了。”黎聿声背着书?包,想要推开那些同学?。 “回?去?你这就想回?去,今天又是你让我?们被老?师骂了欸。” 几个人不依不饶。 旁边路过的同学?上来劝阻,黎聿声目光透过人群求助,但被那几个人赶走了。 “看什么?看什么?不关你们的事,少管闲事啦,快走!” 路过的人只好?悻悻离开。 “考试叫你,为什么不给我?们看答案,还敢跟老?师举报……” “我?没有……是你们自己传纸条掉在?地上……”黎聿声觉得自己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快听不到了,但她还是用颤抖的声音把整句话说完。 那几个人听到,冷笑两声,“要不是你接不住,怎么会?被老?师发现?” 黎聿声攥着衣角,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也没用,这些人又不会?听她讲道理,他们今天摆明了跟她过不去。 她想跑,但人群围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她甚至找不到一条缝隙。 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同学?也走的差不多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坏了盏路灯,黑漆漆的。 男生说:“要不这样吧,你不是挺有钱的,一人给我?们二十,就放过你,怎么样。” 黎聿声咬着嘴唇,攥着校服口袋里,早上周纾和给她的五十块钱,说:“……我?,我?没有那么多。” “那有多少。”几个人开始拽她的衣服,校服拉链也拽坏了。 黎聿声是个死心眼的,硬是抓着手里五十块钱不放。 “喂,手里拿的什么?”男生突然?发现她的手一直放口袋不掏出来,就明白是什么了,“哎,你们给她拿出来。” 黎聿声就是不松手,她才不要松手。 但最后还是被这些人给拿走了那张唯一的五十块钱,男生看着拿来的钱,鄙夷的上下打量她,“哦,这么点?啊,我?还以为你多有钱呢,每天坐那么好?的车上学?。” “欸,我?爸说那车至少上千万。” “可不是,可不是,几百块钱拿不出来。” “就是,她肯定还有……” 几个人暗戳戳的交头接耳,目光最后都落在?黎聿声身上。 黎聿声摇头,“……没有了。” “我?不信,她肯定还有。” 几个人又把她书?包抢过来,“哗啦啦”文具,书?本全倒在?地上,撒了一地,黎聿声赶紧趴下去捡她散落在?地上的文具,书?本。 “还真没有……”那几个人把地上散落的东西,书?包,翻了几遍,得出结论。 “这么穷,看来在?家里也不受重?视嘛。” “听说她根本是个养女……” “养女?什么啊,我?听说她妈未婚先孕生的她,她长这么大,估计连自己的爸是谁都不知道,野种,野种。” 黎聿声反驳,“我?不是,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 “我?不是……”黎聿声说到这突然?顿住了,她自己说不出那两个字,而且他们说的没错,她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也不知道母亲的过去,母亲留给她的记忆太少了。 天色又暗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