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味很淡,做的也比较一般。 叹口气转过头:“要不你还是叫人送来……” “可我饿了。” 周纾和看她,垂着眼尾,这这种感觉就和她声音里略带娇嗔的气音一样,有种撒娇的意味。 这种场面黎聿声见过不少次,按理说已经见怪不怪,但她却正好朝着相反方向狂奔,心软下来,彻底败下阵,再说不出什么赌气的话。 顺着她的话道:“病床餐桌在哪。” 周纾和脸上果然露出属于胜利者的笑容,指了指床尾。 黎聿声沉下气,去床尾取,将床头摇高点,架起餐桌。 把粥和菜端过来的时候,黎聿声想起来刚刚她进来前周纾和在打电话,隐约在门口听到她的名字,于是低着头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刚刚在给谁打电话。” “嗯?”面对突如其来的发问,周纾和愣了一下,随即回答:“Alisa。” 果然在谈公司的事情,黎聿声闷声闷气:“你们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说……你要是有急事,不想让我听我就出去,你不用挂断。” 她觉得自己这些话说的又别扭又不情愿,果然还是在赌气。 “吃醋了?”周纾和偏过头问她。 黎聿声手下一顿,撇撇嘴,一边把最后几样菜端过来一边说:“我吃Alisa姐的醋做什么。” 周纾和笑笑,不在这个话题上再说什么,开始关注起餐桌上的菜来。 “坐过来一起吃,你急匆匆赶过来,也没吃晚饭吧。” “我不饿,你吃。”刚说出这句话,肚子就在这时候不争气的“咕噜叫”起来。 黎聿声:“……” 周纾和“噗嗤”一声笑出来:“快过来吃吧,你买了这么多,我一个人又吃不完。” 病房很宽敞,又在八楼,视野开阔,外面正好对着灯火通明的高塔,透过窗户玻璃可以看到闪烁的灯光来回变换颜色。 高楼大厦林立,大多都是写字楼,这个时间点,还没有下班,写字楼的灯几乎都亮着,完全都市繁华之景。 黎聿声对于茗城,太熟悉了,这种感觉爱丁堡感受不到,茗城是个老城新城交替的城市,在这里既可以感受到人间烟火,也能感受到快节奏的职场。 更主要能激起她无数过往回忆。 目光收回,落在房间里,黎聿声发现自己进来还没有好好打量过这件病房。 现在发现房间里的陈设出奇的简单,靠窗两座沙发,一个双座,一个三座。 一张小型红木茶几,茶几边沿雕刻花纹,是很常见的垂花蔓草纹。 角落一个衣架,她的大衣就挂在上面,黎聿声拉过一把椅子坐床边。 再就剩下这张病床,和床边的衣柜,除此之外,房间再无其他陈设。 周纾和递给她一碗粥。 黎聿声感慨多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吃晚饭。 思绪一下回到多年前。 那时候她们还住在周家老房子里,老式别墅黎聿声住了十六年说不出是什么风格。 中西合璧的庭院,里面花草种了不少,周家是香水世家,各式奇珍异草只要在茗城能种活的,周家那座园子里都有。 以前她就在后院调香室里等周纾和工作完。 坐在一把苏作红木椅上,撑着下巴,眼巴巴望着她,小声自言自语:“还没做完吗?” 周纾和这时候总会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过来抱抱她:“我们小鱼,等着急了吧。” “做完了?”那时候的她奶声奶气,眼睛放光。 “还有一点。”周纾和捏捏她的脸:“不过……我们先去吃饭,吴姨应该已经做好晚饭了。” “不,等你做完。”她连忙摆手,两只小手乱挥,虽然也很想跟她一起结束这些工作回去,但是她不想耽误周纾和的工作。 肚子不争气的叫起来。 周纾和把她从腿上放下来,牵她的手,俯身笑:“走啦,今天有你爱吃的桂花汤团。” 晚饭过后,周纾和总是会重新回到后院的调香室去,有时候她也跟着。 就像她的小尾巴。 等到夜深人静,等到所有人都睡下了,她也因为太困在调香室的沙发上睡着。 周纾和就抱着她回房间,其实有的时候她是醒着的。 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她的体温,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躺在她怀里,感受片刻最幸福的时光。 后来周纾和总给她说:“多和朋友去玩玩,你这个年纪应该多和同龄人相处。” “可我不想跟他们玩,他们都……太幼稚了。” 周纾和就笑她:“你待在这调香室里,每天跟花花草草打交道,看我工作又顾不上你,不觉得无聊?” 她诚实的说:“有一点,但比跟他们玩有趣多了。” 思绪从小时候回到七年前,也许更久,九年前或是十年前那段时间周纾和已经不怎么在家吃晚饭。 通常都是忙到深夜才回来,但是她还是会等她回来再睡觉,在客厅那只落地古董钟边的沙发上坐着。 仿佛已经成了习惯,后来到爱丁堡,深夜躺在床上没法入睡的原因大概就是那段时间养成的。 一起吃晚饭的记忆太过遥远,所以今天这种时候黎聿声又开始珍惜起来。 一顿饭吃的很慢,她故意拖慢了时间,主动聊一些有的没的话题。 周纾和似乎也因为身体原因吃的很慢,一顿饭没吃多少,就放下筷子,倒是愿意听她多说两句。 饭后,黎聿声给她冲了一杯红糖姜茶:“趁热喝。” 周纾和的手似乎顿了顿,接过来,问:“我让护士给你安排个床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