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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者 薄以疾 2276 2024-10-30 21:23
   回去的路上她把所有的台词都提前设计好,可以从她毕业这一点开始,她会把礼物送到爸爸妈妈手中,拥抱他们,然后感谢他们在这三年里对她的付出,等他们感动的时候先提出一个更过分的要求,比如说要去月球看星星(当然,她自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在他们拒绝之后心里自然会产生愧疚,然后顺势说出要出国旅游就顺理成章了。   那天天气很好,白玉堂还没到家就以及满头大汗,披散着的头发不少粘在了她的脸上,但她左手抱花,右手提蛋糕,背上还背了一个包,显然是没有一点余力可以捋一下头发。   果然,还是应该剪一下头发。   不过还好,别墅区里学校并不远,她很快就到了家。   可当她悄咪咪进门后打算先把花和蛋糕藏好的时候,却在二楼梯拐角看见了令人顿足失色的一幕——妈妈正搂着一个男人的脖子从她的卧室里慢慢地退出来,两张扭曲的面孔中暗红色的一块碰撞在一起,两双肤色,长度,粗细大相径庭的手游走在彼此的身体上,从几乎赤露的上半身到了下半身,想要把下半身也变成那样,于是停留在某个地方的时候,格外用力,直到半裙和黑色西裤滑落的时候才回到上半身。   白玉堂震惊地站在二楼楼梯口,一动也动不,就像被钉住了一样。   那个男人,是她一个同学的爸爸,一个月前的家长会上她才见到过。   在她还没回过神之前,两人已经从移动到了栏杆边,那里很容易掉下去,但似乎越是这样,就越是刺激。   许是偷情和背德的使得这对本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做这种事的男女过于兴奋和专注,以至于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此刻站在楼梯口如遭霹雳身心俱焚的女孩儿。   虽然她早就知道妈妈出轨了,但她没有想到这个薄情的女人会选在她毕业这一天跟男人在家里搞。   这时,那个房间里又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淫词艳语。   白玉堂感觉到身体皮肤在被剥离,只剩下一张透明的皮囊裹挟着已经腐烂生蛆的器官和已经开始流失的骨质,就连血液的存在都是那么地肮脏。   这具身体拜他们所赐。   如果她没有听错,那是爸爸和小姨。   两年前,她只知道他们出轨了,却不知道那个男人或者那个女人是谁,所以可以不拆穿这个虚伪和羞耻的“家庭”,可以做一块污痕斑驳的遮羞布,但现在,她又该如何自处。   十五岁的白玉堂一直站在那里,明明双腿发软,却怎么也没有办法跪倒在地上,明明想要怒斥,却紧紧地抱着花和蛋糕。   直到另一对男女从房间里走出来,才注意到她。   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对视着。   不可置信,对吧,不可置信。一对疼爱的女儿父母约好在女儿毕业这一天一起在家里偷情,却没有计算好时间,导致提前回家的女儿撞破了她早已心知肚明的秘密。   都说真相是丑陋的,需要谎言去掩盖,可在这个家里,究竟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假的。   最后先说话的是只穿了全套情趣内衣的妈妈。   那个女人因为真实和理想中的遮羞布被同时扯掉而声音不自觉地颤抖,“小……小堂……”   剥离的皮肤在那声遥远而接近的呼唤声中缝合,只是终究留下了永远也无法褪去的疤。   “别过来!”   那时的绝口不提也许是因恐惧而打开的自我防御机制在作祟,也许过去无数次的猜想都早已为此刻做好了铺垫。   她明明站着,却看起来是那么渺小,像一只受伤的幼兽蜷缩在那个角落,因为成兽的注视而不敢舔舐伤口。   所有人都因为恐惧和不确定性杵在原地,好像只要谁移动一毫米,他们就会成为某一场战争的牺牲品。   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场名为“偷情”的战争只有一个牺牲品,那就是眼前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女孩儿。   没有任何战争需要过问牺牲品的意见,所有牺牲品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们都不会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即便这将被称之为献祭,他们也甘之如饴。   作为这场“战争”的牺牲品,或许从一开始白玉堂就知道自己的结局,只是那时的她还太过年幼,不知道自己将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   眼神交换之间,四个成年人达成了一致。   所有人都知道这场狂欢终有一日会停歇,眼前的孩子不过是误入“派对”的羔羊。   他们捡起自己的衣服,再次伪装出跟女孩儿一样的外形,全然不顾她的反抗,走向她所在的楼梯口,企图将这只羔羊“踢出”这场“派对”。   “小堂,其实……”先开口的是羊皮最完整的爸爸。虽然他第一个被发现出轨,但四个人当中,他是社会意义上最成功的。   男人试图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但白玉堂的世界在他发声的那一刻彻底破碎。原本那混乱的一切是远处的,她可以当做是虚幻的假象,可以继续陪着他们表演,但当远处的声音来到近处,一切开始变得真实,危险,锋利,直至那锋利的声音将原本牢不可破的屏障一击击碎。   “闭嘴!你们谁都不许说话!”   破碎的屏障注定无法修护,白玉堂跪倒在那个楼梯口痛,哭声嘶力竭地表达着自己的愤怒,恐惧,和无助。   大人似乎永远也听不懂孩子的话,除非孩子用那种拼命的方式对他们嘶吼。   可眼前这四个大人无论怎样都听不懂她的话,原本只为性欲和欢愉而聚的他们开始相互指责,不留余地,全然不顾及跪倒在那里痛哭的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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