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落咬唇，站在张秋身后，又羞又气。　　 她指甲抠着桌角，闷声不语。　　 张秋也不敢回头，黄桂很快去而折返，就站在张秋宿舍门边，听张秋念书名，她快速把纸贴在墙上记下。　　 记了半页纸，张秋才说：“就这些了。”　　 黄桂很有分寸没有问张秋的开题报告，她犹豫了下，才问道：“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我们能不能进去说？”　　 她看向张秋半掩的房门，张秋犹豫了下，房门突然被打开，林落落板住一张小脸，面无表情道：“我去图书馆等你。”　　 人走了半天，黄桂才回过神来。　　 张秋宿舍竟然有人，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她有些纳闷。　　 张秋虽然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身边也从不缺人围观，但她向来是独来独往，身边很难接近，她也是因为跟张秋同班又是班长才沾了学霸的几分便宜。　　 黄桂挠了挠头，跟张秋进屋说道：“马上就是省考，下半年又有国考，我家里让我回家考公务员，我想问问你觉得我应该怎么选？”　　 “我们经济学，要是家里有人搞金融，我觉得还好，当时报考时都说是大热门专业，分数线又高，现在毕业了去找工作，人家就要有两年工作经验的应届毕业生，我才刚毕业，哪有什么工作经验，想去当证券分析师，你说我自己都没有操盘买过几次股票，人家公司能放心把大量资金交给你吗？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听家里的？”黄桂说出自己的烦恼。　　 想来想去，还是学霸靠谱。　　 张秋想想问道：“你自己喜欢做什么？”　　 黄桂没啥想法，她不好意思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当时报考专业时我和家里都觉得经济学应该是研究经济的，那经济发展规律都研究透彻了，钱还不好赚嘛。但能研究明白，跟你能赚钱是两码事，要不我就继续读研吧。”　　 黄桂叹气道：“班里一大部分人大二时就准备保研了，还有一部分准备出国，剩下的要不家里有能力本身就是搞金融，要不就是自己喜欢金融业，我这活到大四才算是活明白了。”　　 “考研吧。”张秋说。　　 她看过黄桂写过的经济发展规律觉得她比较偏学术派，能想明白经济发展规律的已经不是普通人。　　 张秋大一时跟黄桂想得差不多，当时她是挑着最热门的专业报，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有的话，也是冲钱来的，大家都说学经济将来肯定能赚大钱。　　 根据所学知识，张秋也的确跟着热门基金赚了一笔，但那钱来得太快太急，没有根基，张秋觉得不适合自己，从大二开始选定了自己的毕业方向，经济法律顾问或经济纠纷专业律师。　　 “你觉得我行吗？”黄桂还是纠结。　　 因为她应该是班里最后报名考研的人了，纠结来纠结去，就拖到现在了。　　 张秋笑道：“没问题，什么时间都不晚。”　　 有了学霸的保证，黄桂才喜滋滋笑了，她也提出了自己请求。　　 “你课堂上的笔记能借我看吗？我觉得还是你条理更清晰。”　　 张秋现在也用不上了，她把笔记和书本找出来借给了黄桂，黄桂如老鼠进了蜜缸，美滋滋抱上书本走了。　　 宿舍只剩下张秋一个人，她看了桌上的时钟，才十点多，距离午饭时间还早，想到前面她和林落落的距离，心脏止不住的狂跳。　　 她和落落是不是走得太近了……又不舍……　　 按了下怦怦乱跳的胸膛，有些犹豫。　　 张秋想着，黑瞳第一次出现了迷茫。　　 她对自己的目标一向很清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但对于林落落却充满不确定性。　　 她是喜欢她的，但这份爱究竟又有多少？　　 她能为林落落做什么？像顾北辰喜欢她时一心一意吗？　　 能为林落落带来不输她现在的生活条件吗？　　 她什么也做不到。　　 张秋察觉到自己是如此渺小。　　 在父母死亡前，在奶奶生病时，这又是一次。　　 她无能为力，也许拼尽全部力量也做不到。　　 但，若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心里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　　 你愿意看她嫁给别人，然后以最好的朋友出席她的婚礼现场吗？　　 张秋是不愿意的。　　 但若不试，怎么知道呢？　　 林落落明显也是有点喜欢她的，否则不会沉迷在她身旁。　　 张秋捏紧拳头，让自己别着急。　　 事急则缓，想得会更加清楚。　　 他们还没有真正订婚，还有机会。　　 -　　 晌午清透的阳光洒落，林落落头闷在臂弯里。　　 这边是图书馆的讨论角，可以轻微说话，会稍微嘈杂，但大家说话时会压低声音，因此也不是太吵。　　 有点声音，会更方便林落落放下羞耻的心，否则她就会被刚才在宿舍里面的事情淹没。　　 她们明明距离很近，气氛那么暧昧，张秋都忍住了。　　 她在想什么？　　 会不会讨厌她的自作多情？或许她没想吻她呢？　　 会不会太快了？　　 懊恼压断了林落落心里最后一根防线，让她眼睛红了，鼻尖酸涩，想哭。　　 她太急了。　　 应该慢一点，再慢一点，确定了心意再说。　　 再说她身上还有与顾北辰的婚约在，婚约不解除，以张秋正直的性格怎么会接受再次伤害到顾北辰。　　 林落落难受的眼睛酸涩，眼泪还是抑制不住的流出。　　 好羞耻啊。　　 她不敢再见张秋了。　　 林落落低头整理东西，不想等了，她想钻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默默舔舐伤口，等她整理好心情，肯定能以最好的面目来见张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