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裴玉廷停下了脚步,梁幼灵气喘吁吁地依着惯性往前冲,被她一把扯进怀里。 裴玉泽“哎呦”一声撞在他姐背上,揉揉脑袋抬头看,不由骂了一声:“晦气!没路了!” ——裴玉廷不熟悉附近地形,跑进了死胡同。 裴玉廷转头看,巷口逆光走进来三个人,正是彩头发、手纹身和三个戒指。 裴玉廷把梁幼灵往身后推,梁幼灵抱着她的胳膊不愿意往后退。裴玉廷不赞同地侧头看了一眼,梁幼灵却没有看她,而是看着来人说:“打人是我们不对,可是你们也不应该拦住我们不放,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可以吗?打架报到警察局,警察也会先问可不可以和解——不如我们私了。” 梁幼灵:“但是,如果你们想打回来,也是犯法的!” 彩色头发说:“屁!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还想私了?” 裴玉泽发出灵魂拷问:“可是……你们又打不过我姐啊?” 手纹身大叫:“刚刚都是意外!” 三个戒指:“别跟他们废话!” 说着,他抢身上前,抡起从酒吧顺的酒瓶,就往裴玉廷的头上砸去! 梁幼灵顾念着裴玉廷还有伤,松开她的胳膊就要把她往后推。 裴玉廷岿然不动,侧身护住梁幼灵,右手一撩衣摆,抽出甩棍“唰”得往上一打! 甩棍狠狠击中三个戒指的手腕,他手上失力,酒瓶飞出去,在墙上撞得粉碎。 手纹身和彩色头发攻向裴玉泽,裴玉泽和两人缠斗在一起。 裴玉廷三两下把三个戒指抽得倒在地下,他捂住伤处抽搐不止。裴玉廷转身去帮裴玉泽,两人合力之下,手纹身和彩色头发很快也倒在地上。 裴玉廷问:“谁叫你们来的?” 手纹身仍旧叫嚣,挣扎着要爬起来:“你们得罪了谁自己还不知道吗?” 裴玉泽一脚把他踹回去:“章曦叫你们来的?” 三个人不说话了。 裴玉廷觉得有些蹊跷,正待再问,忽然,巷口有人大喊:“警察来了!” 裴玉泽一惊:“妈呀,姐,警察不会以为是我们行凶吧?” 裴玉廷没说话,径直走到巷口查看,她也有些吃惊:“田老师?” 刚刚喊话的人正是田振。 田振看见她全须全尾地出来,也松了口气:“你们没事吧?” 裴玉廷:“没事,您报警了?” 田振:“没,我刚赶过来,想吓一吓他们,还没来及报警。” 裴玉廷:“不用报警了,事情已经解决了。” 田振往巷子里看:“小梁是不是也在?” 梁幼灵听见了声音,走了出来:“老师?” 两人说了会儿话,彼此搞清了缘由。 裴玉泽又往几个人身上能让人疼痛的地方补了几脚,也跑出来问:“姐,他们怎么办啊?” 裴玉廷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说:“别管他们,我们走。” 几个人各自回家,裴玉廷担心骚扰者并不是章曦,便还是和梁幼灵一起回了公寓。 出租车上,她微微皱着眉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她以前见过彩色头发,就是在邢冬诚那个多人任务中。只不过那时,彩色头发还没有染头。 所以,这次来找他们麻烦,会是邢冬诚的授意吗? 如果是,为什么? 裴玉廷想起来,就在前天,邢冬诚把她保释出来,并在塞壬酒楼里对她表示了信任和肯定。 而且邢冬诚肯定知道,这三个人不是她的对手。如果裴玉廷赤手空拳对上持械的三人,肯定胜算不大,但如果裴玉廷手中有东西,又有帮手,局势又会不一样。这根本不是稳妥的对局,邢冬诚没必要做可能失败的事情。 这三个人先找上的是梁幼灵和裴玉泽,两人除了章曦就没得罪过什么人,但刚才那几个人听见“章曦”这个名字之后的反应不同寻常,又不像是章家派的人。 裴玉廷想,如果是冲自己来的,那真的就不太好确定了。 裴玉廷心思百转,忽然想起来一件险些被她遗忘的事情——这几天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她没有时间去考虑邢冬诚问她的那件事。 ——那天,裴玉廷和梁幼灵从塞壬酒楼出来,梁幼灵的包落到了邢冬诚手里,邢冬诚发现了那袋神仙水,问裴玉廷究竟怎么回事。 裴玉廷还没有回话。 会是因为这件事,邢冬诚找人来敲打她吗? 裴玉廷眉头越皱越深,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帮她抚平了眉间的皱痕。 梁幼灵收回手,微微一笑:“别皱眉头呀。” 梁幼灵:“如果有什么烦心事,我能够帮忙的,可以告诉我呀。” 裴玉廷定定地看着她,心中想着怎么搪塞邢冬诚,口中却问:“田老师和诚沨有来往吗?” 梁幼灵不解:“这个,我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么问呀?” 裴玉廷:“没事,就随口问问。” 梁幼灵才不相信她是随口问问,她细细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可能是田老师和裴玉廷聊了些什么,但从裴玉廷和诚沨的微妙关系中,梁幼灵又拿不准裴玉廷对田老师究竟是什么看法。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公寓各自洗漱。 梁幼灵帮助裴玉廷换了回药,裴玉廷一直半阖着眼在想事情,终于,在梁幼灵给纱布系了个结之后,裴玉廷开口了:“你去没去过云宫KTV?” 梁幼灵摇了摇头。 裴玉廷:“以后有人问你,就说去过。” 梁幼灵:“为什么呀?” 裴玉廷:“那天你从我这里取走的那袋液体,是‘开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