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昇依旧热热络络:“裴姐,你现在有空吗?” 白允昇:“老板有个新活,让我叫一下你。” 白允昇:“就在老龚修理厂,你快来吧。” 白允昇:“哦,对了,还有你的熟人,龚兴光,他也在。” 邢冬诚和龚兴光是泛泛之交,不是上下属关系,而且,龚兴光明面上也从不参与邢冬诚的事情。 那么,有什么活会在龚兴光的工厂里交接?还需要龚兴光也在场? 裴玉廷察觉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她对着手机说:“知道了,这就来。” 第98章 扳手 当裴玉廷骑着三轮车, 到了老龚修理厂时,发现厂门是关上的。 天色有点阴沉,似乎要下雨了。 裴玉廷拽了拽冲锋衣的拉链, 下了三轮车,敲了敲有些生锈的厂门。 厂里面一个粗犷的声音问道:“谁?” 裴玉廷:“我, 裴玉廷。” 厂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裴玉廷不认识的男人。 男人:“白哥在里面。” 裴玉廷往屋里走,她看见厂中空地上站了几个人, 个个手里都拿着东西——有棍、有棒、也有刀。 那些人的目光都盯着裴玉廷,那些目光像是粘腻的机油,一直尾随裴玉廷进了屋里。 裴玉廷撩开当作帘子的塑料布, 布上一点未干的机油沾上了裴玉廷的手指。 但有洁癖的裴玉廷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屋里,龚兴光呈“大”字被吊在架子上,脑袋微微低垂, 露出了有些“地中海”趋势的发顶。龚兴光的背心和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又黑又红——黑色的是机油, 红色的是血。 龚兴光的徒弟缩在一旁,抱着臂低着头,不住得发抖。他脚下掉了一个扳手,被红色溅透了, 扳手上面钳着一颗牙。 白允昇背对着门口站着,他手里拎着一个锤子,锤子上也沾了血。 听见了动静,白允昇转过身来。 裴玉廷看见了刚才被白允昇挡住的人。 ——齐蕊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双脚被绳子捆住了,血液从她的右手上顺着扶手流下来。如果裴玉廷再走近些, 她就能发现,齐蕊手上的洞, 和白允昇手里的锤子形状一模一样。 白允昇笑了:“裴姐来了。” 白允昇:“你来瞧瞧,这两位是不是都是你的老熟人?” 裴玉廷警惕地说:“是都认识,怎么了?” 白允昇:“他们很有可能是条子。” 裴玉廷惊讶:“条子?” 白允昇打量着裴玉廷的表情:“你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吗?” 裴玉廷摇摇头:“我只是和他们认识,但并不熟悉。” 白允昇笑了一下:“不熟悉?” 白允昇用锤子在齐蕊手臂上又敲了一下,齐蕊瞪着一双眼睛,恨声说:“我都说了,我根本不知道!虽然我认识龚哥,也来过修理厂,但并不代表我和他很熟!他是不是警察跟我没关系。” 白允昇:“其实你知不知道龚兴光的事,都不要紧。你帮着小邢总搞老板,老板怎么说都是要做掉你的,你不用心急。” 齐蕊撇过头去,闭上了嘴。 白允昇又转过来对缩起来的龚兴光徒弟喊:“喂,你说,裴姐来你们这里的频率高不高?” 徒弟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裴玉廷,又看了一眼白允昇,小声说:“最近、最近来得勤。” 白允昇对裴玉廷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裴姐最近才被老板提拔吧?” 裴玉廷:“是。” 裴玉廷:“但我的车年头有点久了,最近坏的地方有点多,来的勤也很正常吧。” 白允昇:“老板也没亏待你,怎么不换辆车呢?” 裴玉廷:“我恋旧。” 白允昇:“这样吧,裴姐,老板正是用人的时候,其实也没怀疑你,毕竟你在船上救了他。” 裴玉廷确实在迟醉手中救下了邢冬诚,但她并不是为了救邢冬诚而出手。 白允昇:“如果你能让龚兴光和齐蕊交代他们的身份,老板不会少你的好处的。” 白允昇:“怎么样,裴姐,不难吧?” 裴玉廷:“可以,老板现在怎么样?” 白允昇意味深长地说:“别担心,好得很。” 裴玉廷走到了龚兴光面前,龚兴光已经晕过去了,伤口主要集中在胸腹,走近了看,还在小股小股缓缓渗着血。 裴玉廷:“龚哥。” 白允昇:“你这样是叫不醒的,把盐水拿来。” 有人果真端了盆盐水,“哗啦啦”直接往龚兴光身上泼。 盐水刺激伤口,龚兴光一个哆嗦,睁开了眼。 这一眼,就让他看见了裴玉廷。 龚兴光气若游丝,缺了一颗牙,又糊了满口血,让他的声音有些不清楚:“你怎么来了?今天不开门,你找别人修吧。” 裴玉廷:“龚哥,我不是来修车的。” 裴玉廷:“他们说你是警察卧底?你都做了什么?” 龚兴光:“我不是……他们诬陷我。我就是一破修车的,我怎么能是卧底……” 裴玉廷:“你是不是得罪了谁?没办法,你不是也得是。” 龚兴光苦笑一声。 白允昇:“裴姐不会打算用嘴就让他们招认吧?” 白允昇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修车工具,很大方地说:“随便用,裴姐,别客气。” 第99章 面包车 裴玉廷冷冷地说:“你们用了这些东西, 他招了吗?” 白允昇:“我们用,和裴姐你用,那不一样。” 裴玉廷:“怎么不一样?” 白允昇:“裴姐你比较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