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如果我今天没来这儿,会发生什么?” 闻言,那个女人挑了挑眉,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只是,过了半晌,她却突然说道:“放心,我对躺尸的人还是没有兴趣的。”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把浴袍又拢紧了些:“再说了,你都追到这儿来了应该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是她把我拽走的,又不是我扯的她,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那还来情侣酒店。” 许虞芮看着床头扫码开箱的柜台里各式各样的情|趣用品,还有吊在顶上暧昧的暖灯,空气中弥漫着的柔和的香薰气味,脸色都有些发黑。 面对她的质疑,那个女人也只是拿过一旁架子上的干毛巾擦头发,边擦边回答她。 “我有什么办法,拖着个醉鬼,还死活问不出具体位置,也就这家酒店最近了,我不来这我来哪儿?”说着话,她面上突然扬起莫名含有深意的笑,“而且我也没觉得这酒店有什么不同啊,有些东西不看不就行了。” 她意指许虞芮方才投向床边一侧的目光,可许虞芮听着她说话,突然想起了在南市时候把酒鬼接回家的经历。 行,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许虞芮正正当当地跟人家道了个谢,甚至塞给她一张名片,之后却只想着如何把周沐筠运回去。 那个女人却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先一步就往门外走。 “就让她留这儿一晚上吧,我自己再去开间房,就当是还了她帮我解围的事儿。” 等女人走后,许虞芮又转过头来看周沐筠,她整个身子已经缩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周沐筠此刻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浆糊,晕晕乎乎的,什么都不愿去想,什么都不愿去思考,却像是录音机一样重复播放着七年前和方才秦玖说过的话。 也可能正因为这两句话,她才会跑去买醉。 说什么不喜欢女人,直接说不喜欢她不就行了。 周沐筠觉得,她可能能和顾深这个人命里便是犯冲的。从小到大,不论她是做什么,总会被别人拿出去同顾深比一比,也可能也是因为她突出领域和顾深的高度重合吧,为了逃开这个魔咒,周沐筠甚至潜意识里避开了顾深就读的学校,没想到现在,又来和自己抢喜欢的人。 不过也应当说不上是抢,毕竟她可是被追的那一个。 自己念想的人或事物,她仿佛勾勾手指就能招过来。 周沐筠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但心里烧起来的妒忌之火完全平息不下来。她甚至有一瞬间的挫败,觉得一定是她不够好,方方面面都敌不过别人而已。 不过,这样长的一段喜欢终究只是她自作多情,她又有什么资格让别人也非要喜欢她。 许虞芮看着这人蜷着也依旧皱着眉头睡不安分的模样,伸手抚了抚她的眉心,看那不为所动的模样,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何苦呢。” 许虞芮没打算走,毕竟她也不放心把周沐筠一个人放在这里,接了点水给她擦了擦脸便也在另半边床浅浅躺下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等她揉揉眼睛睡醒之后,却发现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许虞芮一时之间还当那家伙又乱跑出去了,心里有点慌,无意之间却瞟见床头柜上留着一张便签,这才安心了些。 “我先走了,不用担心我。” 等许虞芮独自一个人开车回了叶家,却发现房里多了个“不速之客”。 有阵子没见过了的顾晨柯如今带着大箱小箱杵在客厅,许虞芮刚一进去就看着她站在那和叶儒讲些什么。 走路的时候她大概听了两句,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那俩人月底就要订婚了,世家婚姻总包含着些利益纠葛,所以喜欢提前培养下感情,正巧昨天顾深回来了,顾晨柯稍稍磨了两句,这便搬过来了。 对于家里多一个人许虞芮是毫无异议的,不过有异议也没用,毕竟这房子不是她的,可能还不如顾晨柯有住进来的理由资格。 她原本打算直接上楼,却又被中途拦了下来,被叶儒叫着来打招呼。 许虞芮左右都看了看,连叶念梨一个影子都没看到,这时候把她叫过去做什么?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没看出有什么目的,许虞芮也乖乖地走了过去,听着叶儒一阵念叨之后,居然被吩咐了个搬箱子的任务? 许虞芮看了看漫长的楼梯,又看了看地上的大箱小箱,深感后悔。 她就不该趟这趟浑水,应当什么都不听直接回房间。 所以在叶儒前一步刚离开,许虞芮就脚底抹油准备开溜,却被一边的人扣住手腕。 “别跑啊,搬。”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搬箱子的事情好不容易结束,许虞芮直接投入眼前的大床,也不管这是不是自己房间,只感觉粘上了柔软的被褥就完全下不来了。 站在一边的顾晨柯只是呼吸乱了一点儿,看上去并没有累着的样子,看着许虞芮这副模样,倒也觉得好笑。 “一看就是不锻炼的人,真弱。” 没来由被讽了一句,再加上自己累着了还是为了帮她搬东西,许虞芮也亮出自己的爪子。 “毕竟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哪儿比得上你们这些小屁孩,年轻力壮。” 许虞芮很懂他们这个年纪人的想法,明明都还不成熟,被说两句小屁孩还会不高兴。 不过人都是这样的,年轻的时候不喜欢被说小,年纪稍微长了几岁又不喜欢被提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