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着她,眨了眨眼:“你……” “现在有点难看呢。”她用平铺直叙的语气阐述。 荀蕤:“……” “啊!!”她一生都在伪装,伪装成平和的样子,现在却在这个人面前破了功。 相比残忍,孟湘比她更甚。 荀蕤试图爬起,但只撑起半身就又跌了回去。她的头受伤了,很严重。她试了几次也没能爬起来,无力地躺在地板上。 从上而下的视线依然在看着她,正如当年她看着那个孩子。 那个叫江元元的孩子,她推她下楼时就是这么站在对方面前低头看着她的。 “哈!哈哈!!” 荀蕤笑了出来。 原来人类真的是分等级的,她把江元元当成是可以随意支配生死的对象,孟湘也这么看她。 不甘心! 不甘心! 她怎么能栽在这种地方?! 她挣扎着站起,这时—— “荀蕤!!!” 江予南来了,看见满头是血的女朋友惊叫着跑了过来。他想要将她扶起,然而……然而当他看清她的脸,他吓得当场退后了一步,伸出的手慌慌张张地收了回来。 原本想朝他伸手的荀蕤:“……” 江予南脸色苍白,他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他看看荀蕤,又看看孟湘:“小、小小湘,这是你做的吗?” 他对孟湘的感情很复杂,这个女人似乎为他着迷,在圈子里所有人都看不起他的时候,只有孟湘对他一如既往,将他带回家,给他富足。 被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孟湘越这么对他,他就越不把她当一回事,心里头对她很是不屑。 但他这会儿突然有点怕她了。 孟湘朝他微笑,承认:“是啊,你不是很喜欢你的小情人吗?喜欢就留着吧。” 她说,“她不想留在这里,我就想着摔断她的腿……啊,她好像不是很经摔呢。” 她看着地面的荀蕤,目露责怪,怪她不够结实。 江予南:“……” 他瞪大眼,不可置信。 这还是他认识的孟湘吗?怎么这么这么……的反人类。 他忽然察觉到危险,看了孟湘一眼,转身就跑。他跑得一点不迟疑,没有看地上的荀蕤一眼。 荀蕤:“……” 她有点想笑了。 这是什么啊? 为什么连被她稳稳攥在手心里的江予南,这种蠢货,都能在关键时刻放弃她?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啊啊啊啊啊!” 她受不了这种情况,扭曲地叫出声。 但没有人在意她,孟湘对她失去了兴致,不紧不慢地朝着逃跑的江予南去了,嘴里喃喃着:“怎么又跑了?” “一条狗怎么老喜欢往外面跑呢?”她嘟哝着,想到了什么,歪了歪头,“啊,难道是……” 赵不凡走进别墅,他是来带荀蕤走的,他愿意为孟湘把荀蕤带来别墅见江予南,但现在时间也够了,该说的应该都说完了,他该带荀蕤回去了。 当他踏进别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怔住,视线僵硬地看向别墅客厅,他看见不久前还完完好好的荀蕤此时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地板上,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而另一处,江予南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身上盖着昂贵华丽的编织毛毯,歪着头看起来睡着了,然而露出的双腿看起来却以扭曲的角度无力地拖在地面。 他的双腿被打断了。 别墅里唯一没有受伤的人——孟湘——她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用她满是血污的手优雅地抽着烟,看到他进来,朝他看过来:“赵不凡,我好像知道狗狗为什么老是往外跑了,因为它长了腿啊,看,现在它就很乖了。” 赵不凡僵住。 他曾经很喜欢孟家幺女身上的危险感,但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那份危险不是他所能靠近的,那会杀死他。 他哆嗦了一下,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当他报警的时候,孟家的幺女就这么看着他,抽着烟,丝毫不惧。 她有什么怕的呢? 她的家人会帮她搞定一切。 她似乎真的天真地以为自己的所有行为都能得到家人的庇佑。 但这怎么可能呢?连赵不凡都知道,她这次完了。 白穆没想到她再一次听到江予南和荀蕤的消息是在社会新闻上,孟家幺女在自家别墅动手,害得前者残疾后者毁容,两人把她告上了法庭,后者还附带告了一个赵不凡。 这条新闻爆了好几天,白穆并不清楚他们几人最后的结果,当新闻热度过去,他们再也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中,不过孟家幺女应该是进去定了,她在法庭上惊愣表情已经表明她的家人对她多么失望,可以说已经放弃了她。 白穆看到新闻的时候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荀蕤最后会是这种下场。 这下场和她的傲慢脱不了干系,她一直玩弄人心,认为所有人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甚至把那种玉坠都敢用谎言包装包装然后拿出去收买人心,这太傲慢了,导致祸端早已埋下。 白穆一点也不同情这种人,她看了几天热闹,腻了,把她这位曾经的妹妹抛在了脑后。 和跌到谷底爬不起的荀蕤不同,她的事业蒸蒸日上,根本没有太多精力去关注荀蕤之流,她跑B市跑得更勤了。 和江予兮相识的第一个圣诞日,身在B市的白穆当天赶回了A市,她在机场遇到了同样从B市回来的华红毓,后者当时正在等自己的助理,她低着头看手机,行李箱被她放在身旁,一场投资,开阳食品的夫妻俩一朝变成过街老鼠整天被讨债人追打,丈夫的继子也陷入事业危机,华红毓现在可谓是大仇得报前途坦顺,但她看起来并不开心,身上笼罩着一股散不开的落寞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