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朝她竖大拇指。 杨陶咧嘴:“全靠堂姐的支持!” 这可是她昨天逛了一天的成果,刷的都是她堂姐的卡! 杨陶张望:“堂姐呢?她还没起床?不可能吧?她不可能赖床吧!” 她迫不及待想要让她堂姐看看她昨天的消费成果了! 听到杨陶提起江予兮, 白穆下意识往身后的走廊看了看,没看见任何人影,江予兮没在,不知道是不是在房间里面……心里正想着,素姨开口道:“小姐一早就出门了。” 白穆顿住。 杨陶叫起来:“什么?这么早能去哪里?又不是上班日,就算是上班日也没这么早的吧!” 杨陶把白穆想说的都说了。 素姨道:“是被医院的老夫人叫去了。” 杨陶一下子像是被勒住了脖子,声音顿时低了下去,神色变得复杂:“奶奶怎么了吗?” 素姨摇头,她知道的也不多。 杨陶的肩膀塌了下去,突然间没了搞怪的兴致,沉默着把身上的首饰一件件摘除,随手扔到一旁。 素姨去忙别的事了,白穆去饭厅吃早饭,正吃着,杨陶走了过来,拉开白穆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关于奶奶,你还记得多少?”杨陶道。 白穆:“……” 她根本不是江元元,哪有什么记得不记得? 杨陶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忘光了,喃喃说:“奶奶这个人最是偏心,她喜欢江予南,喜欢得不得了,一点不掩饰,所以我爸妈离婚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跟着我妈走。这样的家,谁想待下去啊?” 说到这里,杨陶看看白穆,语气微妙地说:“我猜奶奶也很喜欢你。” 白穆脸颊一鼓一鼓地吃着包子,不接话。 杨陶看她这么淡然,莫名有气。 她一指头戳在白穆鼓起的脸颊上,有些被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在这一刻没能抑制住,噗嗤噗嗤往外冒:“啊啊啊,为什么都是小孩,有的烂透了都被喜欢,有的极力讨好,却仍然会被忽略?啊啊,到底是为什么啊?!” 杨陶的心结在于,老太太偏心江予南,她的父亲大概受老太太的影响,也更在意江予南,一回忆起童年,全是不开心的事情。 白穆脸颊被戳得凹进去了一块,她停下咀嚼的动作,捏住那只手指,一折。 “嗷!!!”杨陶鬼叫。 白穆继续吃自己的包子,吃完了,喝一口粥,这才道:“我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老太太见了我,说不定当场后悔,恨不得没把我找回来,别提前把我设为敌人。” 杨陶抱着自己的手指呜呜地哭,人清醒了。她嘟嘴:“我没把你当敌人,我喜欢你。” 她只是……只是一时嫉妒。 白穆犹豫着要不要再吃一个包子,目光挣扎地落在装包子的蒸笼里,犹豫许久还是放弃了,她放下了筷子,把蒸笼推向杨陶:“吃包子。” 杨陶:“好哦。” 她黏黏糊糊地靠上白穆,白穆的面皮抽了抽,想把她推开。 但只是想想,她放任她贴着自己。 市医院,住院部。 江予兮推门走进病房,从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空气中嗅到一丝斑杂的香水味,她凝了凝眸,看向病床方向,江家曾经的掌权者江老太太穿一身医院统一的病人服,靠坐在床头,虽病气缠身,但依然可见内敛气势。 她唯一健在的儿子此时正在伺候她吃药,一手拿药一手端水,低眉顺眼,俨然大孝子行径,然而江予兮嗅到的那一丝斑杂的香水味就是从这个中年男人身上飘散出来的,从男人皱巴巴的衬衫来看,他极有可能才从某个女人的床上下来。 江予兮收回落在她二叔江成祝身上的目光,看向老太太,道:“听说您昨晚就闹着出院?” 老太太抬了抬眼眸,还没说话,她的好儿子就急急慌慌抢话:“听说?什么时候听说的?该不会昨晚就听说了,现在才慢慢悠悠地跑来吧?” 虽然这番说辞恶意满满,但江予兮并没有为了什么而加以否认,只淡淡道:“我有些忙。” 江成祝难掩嫉妒意:“那真是好忙啊,真这么忙的话,把肩上的担子卸了卸,出去转转,好好休息一下。” “说到这事……”他抓住了老太太的一只手腕,“妈,予南现在也大了,是不是可以安排他进江氏历练历练了?予兮不是也说忙吗?正好让予南帮忙分担一下。” 江予兮平静地听着她的二叔对江氏的局势大作安排。 老太太也很平静,她任由自己的手被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抓着,用另一只手送水吃药,药吃完了,迎上儿子的目光:“老二——” “欸!” “你先出去。” 江成祝:“……” 江成祝不想出去,他还想借机再说道说道,可老太太虽然退下来了,但气势还在,一个眼神朝他看过去,他立马就怂了。 他一直是三兄妹中最不成器的,能力远不上大哥,连离经叛道的小妹都比他有决策力,长久往来便形成了个软蛋性格。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掌握江氏,老太太不许,便把筹码压在跟他走得近的侄子身上。 “妈,予南现在……”江成祝硬着头皮开口,然而下一秒老太太的视线便朝他压了下来,他如受重压,缩了缩脖子,“我……我先出去了。” 他不甘地看一眼江予兮,朝她扔过去一句:“照顾好你奶奶。” 他端了一回长辈的架子,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出去了。 病房门被打开又合上,房间里只剩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