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第三个。 她还去福利院领回来了一个。 正如白穆所说,这个女人正在把自己的孩子当成玩具。 江予兮皱眉,她起身:“谢谢你的告知,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荀京燕:“??” 她此时还不知道,这一场谈话是江家的新任掌权人对她的一场私人性质的审判,而她一时的真诚袒露让自己的游戏人生即将直转急下。 江予兮不常做这种事,这有违她的个人准则,但…… 她并不后悔打破准则。 江予兮带着不适打算离开,荀京燕叫住她:“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我也很想知道我的那个女儿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交了个什么样的朋友。” 江予兮低头看她:“我是江予兮。” 荀京燕看看她的气质,眉心一跳:“江家?” 江予兮没说话,默认。 荀京燕:“……” 她认真观察着江予兮,想了起来:“哦,你是那个孩子!” 她没控制自己的恶意,“那个被父母讨厌得宁愿带着一起去死的孩子。” “你长大了啊?”她笑了起来,带着十足的恶意,“我还以为你经历了那种事,一定没有勇气活下去。” 她感叹,“命运真奇特,我的那个女儿从我身边偷跑去看的孩子,结果长大了和她成了朋友。咦?是因为你们都是一类人吗?” 她笑,“都是被父母讨厌的恶鬼。” 江予兮没有在意这一点恶意,她经历的恶意并不少,这点恶意并不能中伤她。 她在意别的。 眼前浮现一幕——冰冷的地面,碎玻璃扎得自己哪里都疼,一个穿公主裙的小女孩跑到她面前,琉璃似的眼睛盯着她,她对着她的伤口呼呼。 原来…… 原来那双漂亮的眸子是她。 江予兮握了握拳头。 这一刻她好想好想见那个人,见她的穆穆。 没有再耽搁一秒,她快步离开,走着走着甚至跑起来。 白穆刚从外面回到酒店,正打算一边休息一边看书,敲门声响了起来。 是谁? 她歪了歪头,走过去开门。 门拉开。 白穆看了看,又关上。 她还没睡呢,怎么就好像做起梦来了? 而且她的梦好奇怪,居然梦到江予兮脸色潮红地喘着气,头发都乱了。 这绝不是江予兮。 她眨巴眨巴眼,把门拉开一条缝,从缝隙里看着外面:“你是谁?” 回答她的是一个撑开门紧紧抱住她的拥抱。 白穆:“……” 她眨眼,再眨眼:“江予兮?” 江予兮不说话,只是抱着她,紧紧地。白穆从来没有从这个人的身上感受过如此炙热的温度,仿佛要把她融化在她怀里才甘心。 “发生什么事了?”白穆拍打着对方的背问道,她现在不认为这是梦了,没有这么真实的梦。 江予兮不说话,只是用脸贴着她的脸,许久许久才哑着嗓子开口:“能和你遇见……” “真是太好了。” 她说。 江予兮花了半个小时才彻底冷静下来,她没有将小时候的事告诉白穆,后者当时太小了,根本不会记得,让她知道只会让她心疼自己的遭遇。她记得就好,永远记得,藏在心底。 白穆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上,盘腿坐在沙发上,没打算就放任这事过去,她问:“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予兮闭着嘴。 白穆:“……” 好吧,这是不打算配合的意思。 白穆泄气。 勉强就不好了,她只能换个话题:“你怎么来B市了?我以为你是在A市的机场接我。” 江予兮握着水杯说:“我想早一点见到你。” 白穆被这一句呛到水,憋了个大红脸。 她轻咳着撇开头,过了几秒又转过来,嘴角全是没能藏住的笑意。 突然间怪不好意思的,为了转移注意力,白穆起她刚刚准备看的书:“这本游记,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 她不吝夸赞,“确实很有意思,等这本看完了,你可以再给我推荐一本,我相信你的品味。” 话题转到这里,江予兮的眸光闪了闪,眼中多了点什么,她想起了白穆的那本绘本。 “你留在我那里的绘本……我看了。”她说。 白穆抬头看她,表情有点怪:“哦,看了啊,感觉怎么样?” 江予兮不对绘本内容进行评价,她看完最在意的是:“穆穆,你用‘狐狸’做笔名,是因为那本绘本吗?” 白穆总是和狐狸挂钩,她雕的木雕也好,这本绘本也好,这让江予兮自然而然地去想,白穆叫狐狸其实是有原因的。 白穆没否认,她说“嗯”,然后喝了一口水,表情有些放空。 她拿手指扣着装水的一次性纸杯:“我曾经答应了别人做她的狐狸。” 江予兮:“……” “荀蕤?还是你妈妈?”她答应了谁? 沉默。 “都是。”白穆低头看着杯子里的水晃荡晃荡,说,“不过有一个是我擅自决定的。” “哪个?” “我的那个母亲。” “……” “答应做对方的狐狸……是什么意思?”江予兮试图理解。 白穆看着她,眼神幽沉:“不离不弃,最后离场。” 她已经不缺钱了,但年年还是会去跟那个女人见面,原因在此。 她知道了荀蕤的真面目,但还是愿意跟她继续做姐妹,原因在此。 她要做后离场的那个。 所以…… 她的那个母亲和荀蕤到底什么时候死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