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凝坐在房沿之上,手里抱着一只肥得像猪的兔子,淡定揉着兔子耳朵。 “清汤老爷,下去瞧瞧?” 她现在坐着的地方,好巧不巧,正是那什么胡老爷的房顶。 而更巧,她发现,这胡老爷,还就是她要找的人。 此前在清源宗上,一人被她斩断子孙根,另一个人,倒是好端端地跑下山,逍遥快活着。 当然,似乎也并不算太快活。 不然的话,家里怎么会死掉如此多的人? 就是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打着自己的名号干坏事。 她柏凝,揍人都是在人最多的地方揍,才不会干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 想了想,柏凝又看向怀里的肥兔子。 “怎么不说话?不说话的话,待会儿就把你烤了。” 兔子:QAQ 好在下一瞬,院子里面,出现两道人影。 交谈声断断续续。 “你说,地牢里关着的人是怎么回事啊?” “估计是老爷新抬的小妾吧,毕竟那姑娘长得,比其余姨娘都要漂亮。” “可是那人衣服绸缎,不像是需要当小妾的样子?”丫鬟提着灯笼,小声问身边姑娘:“而且寻常抬姨娘,直接抬去老爷房中,这次却抬进地牢里面,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年长的丫鬟,显然是见怪不怪。 “不奇怪吗?”小丫鬟问。 “傻丫头,不把那姨娘藏好一些,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被夫人给玩死了。” “夫人?那么温柔一个人,会做如此残忍的事情么?”小丫鬟好奇。 “温柔又如何,这四四方方的院子,是会吃人的。” 年长一些的丫鬟压低了声音:“所以你若是想要活久一些,就少去老爷面前晃悠,不然夫人看你不顺眼,指不定就——” “指不定就如何?” 轻慢的声音,从后山处响起。 刚刚还提着灯笼,说小话的两个丫鬟,立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夫……夫人……” “还知道我是你们夫人啊。”女人冷笑两声。 她穿金戴玉,一身绫罗绸缎,不像是修行之人,更像富贵闲人。 她脚踩着金线勾勒而成的云纹莲花鞋,鞋头缀着硕大的珍珠,一步一步,缓缓走近两人。 走着的时候,还是笑吟吟的。 可当她站定在两人面前,立即变了脸色。 灯笼光从下至上照着,将她的表情衬得阴森狰狞。 她二话不说,左右开弓。 “贱人,居然敢私下议论主子,谁给你的狗胆?!” 只听得“啪啪啪”的耳光声响起,那两个丫鬟,连喊疼都不敢。 啧啧啧。 柏凝在房顶看着,好一会儿后,还是没忍住,随手卸下一块琉璃砖,从高处扔下,精准无误地落到妇人狡辩。 琉璃瓦碎裂的声音,在夜里是如此分明。 瓦片四分五裂,碎屑擦过女人脸颊,留上深深伤痕。 “是谁?” 女人用手捂着脸,怒不可遏。 柏凝坐在房梁上,并未跳出来。 她安静地看着局势发展。 那妇人左右打量好一会儿后,发现周围似乎确实没人,这才愤愤然,将所有怨气发泄在小丫鬟身上。 她又是捏、又是掐,连带着扇巴掌。 叫本想袖手旁观的柏凝,没忍住,又扔了一块琉璃瓦下去。 这次,便是直接砸到她脚上。 将她鞋头上的珍珠,都砸得偏了些许。 “谁!” 女人这次可以笃定,有人藏在暗处,偷袭自己。 “姐姐不认识我么?” 柏凝没有继续藏着,而是先纵身,跳入府中,而后从树后缓缓绕出来,抱着胖兔子,笑得淡定。 “你是谁?”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美貌女子,妇人不由得提起戒备,警惕地盯着来人。 “哎呀,那死鬼不曾告诉你么?”柏凝笑起来。 妇人的表情,霎时间变得难看起来。 她的视线堪比刀子,将柏凝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 好半晌后,方才冷笑出声:“我竟然不知道,居然这府中,又多了一个不三不四的狐媚子。” 她的表情变得阴狠,“你可知道,上一个姨娘,是怎么死的?” “当然知道啦。”柏凝笑起来:“不是夫人下的黑手,将人害死了么?” 本来打算给一个下马威的妇人,闻言,表情变得怨毒:“你是来寻仇的?” 而后,又化作冷哼,不屑一笑:“我倒是可以,送你和你好姐妹团聚。” “那倒不必。” 柏凝抱着兔子,淡定往前走。 她走到跪着的两个丫鬟面前,也不看她们,倒是帮她们拦住了妇人望过来的视线。 她说:“你有没有想过,打着柏凝的名号干坏事,会有什么下场?” “下场?哼,下场都是骗蠢货的。”妇人冷笑着:“而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现如今,便会死在我的手里。” 她声音冷厉:“你们两个,要是不想被我打死扔去乱葬岗,就把这狐媚子给我拖下去。之后在府上,我不想看见她,知道了吗?” 声音傲慢。 处理一条生命,像是杀死一只兔子那般。 比柏凝杀人还要果决。 柏凝挑眉,也不多说什么,手腕一翻,地面落叶飞舞。 而后,“咻”的一声,擦过夫人鬓发,狠狠刺入不远处的树干之中。 巨树跟着颤抖、嗡鸣,哗啦啦地,落下更多叶子。 而妇人发丝垂落。 柏凝还是笑着,“想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