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我怎么知道?” 众人听到这里,发出巨大的“嘘”声,“你也不过是道听途说,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们不顾事情真相?” “没意思,还以为是知情人呢。” “知情人能在这茶坊喝茶?” 众人嘻嘻哈哈的,已经没有太多人,去在意这踩着凳子、一身紫袍的年轻女子。 “喂!我说的是真的!”韩归眠将脚从凳子上撤下了。 她焦急地看着其他人,试图说服对方。 “嗯嗯嗯好好好。” 得到的,只是众人敷衍的回应。 “你们——气死我了。” 韩归眠见自己的话,根本没人信,一时又气又急,“你们就是柏凝的信徒是吧!” “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胡说。”有人打断了韩归眠的抱怨。 他手里拿着叶子牌,眼睛也不斜一下。 一边出牌,一边老神在在地“教训”韩归眠。 “都说柏凝是魔头,可她似乎杀的人,和咱们没关系。”他打出叶子牌后,其余人又匆忙补上。 “可不是,虽说杀了济宁胡家,可是胡超龙那厮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么多年,仗着有点修为,为非作歹,不知道强占了多少良家妇女。就方才提的,周家小姐便是惨遭他灭门之后,强行掳进府中的。而且她也只杀了胡超龙,其他人也没杀。这样一想,怎么不算是锄强扶弱呢?” “就是就是。” 有人吐掉嘴里的瓜子皮后,又悠然补充:“这一个月过去,她也没有额外杀人。倒是曾经作威作福的那些人,关起门来过日子,老实得不行,倒是给了我们喘息机会。不然的话,现在茶坊里哪里有人听你的高谈阔论?” “你们……见识短浅,我懒得和你们一般见识。” 韩归眠听到这些话,应当是非常难受的。 不然也不会只听了一会儿,便捂着耳朵,匆忙离开茶坊。 似乎再听下去,能够要了她的命。 而柏凝,看着茶坊里嬉笑的众人,沉默良久之后,也追着韩归眠离开。 脚步轻快,视线幽深。 内心毫无波澜。 她或许应该欢喜,自己终于不是一身黑锅,而有正面评价。 可是,当这一切真正发生之时,柏凝却出乎意料的冷静。 她活着,自然能够听见许多好听的话。 可是她听见的,是否是真心话呢? 柏凝不确定。 也不在意。 若过多在意他人的看法,自己还是自己么? 柏凝沉默地跟着紫袍人离开,看着她怒气冲冲地跑远,跑到河边,左右无人的时候,这才摘下兜帽,不悦地瞪着来时方向。 “蠢货!全是蠢货!” 她愤怒地踢着草皮,将草踢倒后,又泄愤似的,恶狠狠踩了几脚。 “气死我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明明就是哥哥和其他人,一直忙前忙后,保护他们的安全。现在柏凝不过是少杀了几个人而已,他们就这么夸,这还有王法吗?” 她越说越生气,而后,又踩了脚下的草好几脚。 将本来迎风招展的小草,踩进泥里面。 就算是她的脚移开,小草也无法再挺立起来。 “一定是魔头的离间计,不行,我要告诉哥哥,让他们早早预防,” 说到这里,韩归眠伸手向腰间,不一会儿,摸出腰间葫芦。 她将葫芦摇了摇,而后扒开葫芦塞。 猛得,将葫芦口对准了柏凝的方向。 “小贼,敢跟踪我?你有几条命!” 葫芦口喷出熊熊烈火。 柏凝立即闪身躲开,瞬息之间,她回到生死海,而后,移形换影,落在韩归眠身后。 穿着一身黑袍,将手按在韩归眠肩膀上。 “韩归眠,你不是被人抓走了吗?” 她轻飘飘的说着,手上却暗暗使劲,叫韩归眠挣脱不得。 “哎哟嘶……” 韩归眠没忍住呼痛。 柏凝则淡定道:“把葫芦收起来,不然的话,我不介意把你葫芦毁掉。” “你算老几啊?”韩归眠虽然疼痛,可输人不输阵。 自己已经被捏住,也得逞口舌之快。 “你知道我哥是谁吗?” “韩绛蟾。” 柏凝声音冷静:“收起葫芦。” “你说收就收,我要是不呢?”韩归眠回头,恶狠狠地盯着柏凝瞧。 在看见她一身黑袍的时候,记忆闪回,犹豫询问:“你不是死了吗?” “哼。”柏凝笑出声:“就你那葫芦,杀不死我。” 韩归眠已经想起来她是谁。 因为曾经打过交道,虽然觉得对方离奇又古怪,但还是收起葫芦,将之缩小之后,挂在腰间。 “收起来了,你快松开我。” 柏凝这才松手。 韩归眠立即从她手中溜出,跑得远远地。 她一边揉自己的胳膊,一边抱怨,“偷偷摸摸地跟着我,说罢,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好奇,你不是被捉起来了么?” “切,谁能捉住本小姐?”韩归眠不屑地哼了一声。 而后,又反咬:“我有没有被捉起来,关你什么事?” “我好奇一下。”柏凝说。 “就这?” 韩归眠狐疑地打量柏凝,良久之后,方才轻嗤:“好奇完了吧,行了,没事不许跟着我。”她整理兜帽,将紫色帽檐盖在脸上,成功伪装起来,“本小姐现在,可有大事要去做。” “你要去干嘛?”柏凝问。 “关你什么事?” “好奇。” “不该好奇的少好奇。”